司徒睿沉吟一會兒,道:“方才我在外面,突然接到的密函。不知道是誰留下的,不過那人武功高強應該在我之上。能悄無聲息的入宮而不引任何人注意,這個人——”
“不用說了,我知道他是誰了。”
秋明月打斷他的話,眼神幽深嘴角帶笑。
“既然是他,那麼咱們就沒有後顧之憂了。”她眯了眯眼,“我聽說方才兵部尚書府著火了?想必也是他派人做的,國師到現在還沒出現,八成也是被他派人攔住了。”
她忽然一頓,眼神帶著幾分奇異的看向窗外。而後走過去——
鳳傾玥一震,下意識就要閃身離開。裡面腳步聲卻頓住了,而後就聽見她在說。
“大昭太后如何了?”
鳳傾玥蹙眉,就聽到司徒睿答道:“昨日收到訊息,就在這兩日了。”
秋明月又倒回去,聲音譏嘲而冷冽。
“肖素鳶死了,大昭和軒轅的聯姻也就此斷了。國喪三年,誰知道三年以後又是個什麼光景?”
“只是”司徒睿頓了頓,聲音帶著幾分疑惑。
“軒轅逸並非任人拿捏的主,我們得到的訊息卻是,他至今都按兵不動,這是為何?”
“以靜制動唄,還能如何?”
秋明月似乎已經坐下,手指敲著桌面,道:“軒轅如今剩下的皇子寥寥可數,軒轅老皇帝自然是捨不得這個兒子的。罷了,那是他們的事,犯不著我去操心。”
秋明月有些疲倦了,“讓那些宮女都進來,你知道該怎麼做吧?”
“嗯。”
司徒睿走了出去,隱約又有腳步走進來,聽起來似乎應該是個女子。
鳳傾玥心中疑惑,想要湊近去看。卻見風吹落窗簾,只透過縫隙看見那女子粉紅裙裾下一雙同色的繡花鞋。那身影,似乎隱約有幾分熟悉,然而卻想不起來在哪兒見過。
他皺眉,剛準備以內力作風吹起那簾子看清那女子是誰。就聽得遠處有急切的腳步聲傳來,重重宮門外,太監拉高的聲音撞破這黑夜。
“國師駕到——”
他一震,伸出的手也迅速收回,然後身影一閃,霎時消失在黑夜裡。在離去之前,他聽到帝寢殿由內而外想起悽切的悲嚎聲。
“陛下駕崩——”
那聲音拉得極遠,幾乎響徹整個宮殿。
被紅萼傳報遠遠趕來的一群太醫霎時一震,面色瞬間慘白。
而在另一道拱門,急急而來的燕居突然抬頭,一瞬間眼神森涼如月。
不多時,整個宮內都響起悽切的哭聲。
燕居趕到帝寢殿的時候,帝寢殿所有宮女都跪在門外哭泣,更外面,跪著太醫,最外層,是消滅了叛軍將孝親王押入天牢後前來回稟皇太女的兵部尚書狄大人。他身後,有數萬大軍放下刀劍,跪在地上。
燕居一顆心沉了下去,也不管兵部尚書的呼喚,直接走了進去。
寢殿內,宮女隱隱哭泣穿透耳膜。
龍床上,端木老皇帝衣衫整潔,面色煞白,嘴角一抹鮮血如櫻花綻放。地上還有碎碗藥汁,顯然是怒極打碎的。碎碗不遠處,兩個黑衣人躺在地上,血液趟了一地,宮女甚至還來不及收拾。而床邊,秋明月被司徒睿抱著跌坐在地,滿面淚痕,神色茫然而恍惚。似乎根本就沒有發現她的來臨。
衣風掃過,燕居閃身來到床邊。
秋明月一震,似突然清醒。
“師父”
低若蚊蚋的呼喚,讓燕居剛把上端木皇脈搏的手都為之一頓。
片刻後,她嘆息一聲,將端木皇的手放入被中。
“你一直在這裡?”
秋明月木訥的點頭,“剛才有刺客阿睿帶了人來他受了驚,突然就吐血了叛亂了,我讓綠鳶去我宮裡拿護心丹,我昨天才配好的可是”
她斷斷續續的說著,眼淚如斷線的珍珠般滴滴墜落。她雙手緊緊抓著司徒睿的衣領,身子在顫巍巍的發抖,顯然也是受了驚嚇。
燕居見她這個樣子也問不出什麼來,想起今夜血雨腥風八成也跟她有關,不然今夜自己不可能被血影阻撓。於是她懷疑是秋明月親手毒殺了老皇帝,但是一來秋明月沒有理由這麼做,反正如今她都是皇太女了,這江山遲早都是她的,她犯不著再多此一舉。再者,她也算有幾分瞭解自己這個外孫女。或許秋明月對老皇帝沒什麼感情,但是也不至於做出親手弒父的事情來。
不過雖然說是沒什麼感情,但好歹也是親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