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週時間,轉瞬即逝。
又到了週末,我下班很晚,沒有回爸媽家,一個人精疲力盡回到我自己的公寓。
又一個病人走了,二十二歲,臨走時,一個年輕女孩兒發瘋一樣跑進病房,趴在他身上失聲痛哭。
氣若游絲的男孩兒突然笑了。“傻丫頭,你來幹什麼?你不是說以後都不想再看見我,死都不會原諒我嗎?”
女孩兒拼命搖頭,不說話。
“我脾氣不好,總惹你生氣,下次記得找男朋友要找個脾氣好的,還要能有時間多陪陪你的。”
“我不要,我就要你。”
男人安詳的走了。
女孩兒哭了整整一個下午,雙手死死抓著男孩的手腕。
誰勸她,她都肯放手,口中不停地重複著一句話:“你起來跟我發脾氣吧,我再也不走了。”
沒失去過,不會懂得那割捨有多苦,不會懂得那曾經的恨有多美好。
我蜷縮在沙發上,忽然特別想念一個人,想趴在他懷裡大哭一場,想對他說:“我錯了,我不該走。”
我從包裡拿出手機看看,又放回去,起身走進廚房,想弄點東西充飢。
電話突然響了,我幾步跑到沙發前,翻出電話。
看見上面顯示著印鍾添名字,我失落地按了下接通鍵。
“小冰,你在哪?”印鍾添的聲音不太清晰,電話裡還有點男男女女的嘈雜聲。
“在我的公寓。你在哪?”
“在飯店,我一會兒去你公寓。”
我聽出他的話有點怪,表達不太清晰。“你喝酒了?”
“喝了一點。”他痴笑著。“有一個應酬,喝了幾杯酒。”
難得他能有應酬,看上去心情也不錯,我不想掃他的興。“你在哪個飯店?我去接你吧。”
“不用,這麼晚了,你一個人出來太危險。我一會兒打車過去找你。”
“好吧,那我等你。”
掛了電話,我去廚房給他煮上解酒的湯。印鍾添並不好酒,酒量也不太好,可沒辦法,不能喝也得喝
沒多久,印鍾添來了,帶著一身菸酒氣,微微有點醉意。我去廚房盛解酒湯,印鍾添隨後跟過來,身子有些搖晃。“小冰,你猜我在酒桌上遇到了誰”
“誰?”我並不關心,只順著他問。
“葉正宸,葉參謀”
完全意料之外的答案,我端著碗的手晃了一下。
他不是回北京了麼?他來了?!
我動動發麻的手指,裝作若無其事盛湯。“哦。”
“他這個人挺有意思的”
“是麼?”我揉揉額頭,忍著頭疼聽他說。
“他今天剛從北京回來,來參加許陽的生日宴”許陽這個名字有點熟,我依稀記得是某高幹子弟,也在市政府工作。“有人問他,是不是專程來參加許陽的生日,你猜他怎麼說?”
“怎麼說?”
“他說,他來看他心上人”
印鍾添說完,乾笑兩聲,幹得發啞。
我使勁兒按太陽穴。
“他還問我們一個更有意思的問題:‘有什麼東西,比你身邊的女人更重要?’”
我一怔,立刻抬頭看向印鍾添:“你怎麼回答的?”
印鍾添走到我身邊,細微地感嘆:“現在的我,還能有什麼比你更重要?”
我深深皺眉,我不喜歡他的答案,它讓人有無限回味的空間。
“小冰,你說他是不是樣樣都比我強?”印鍾添喝醉了,他不喝醉絕不會問出這樣的話。
“不是。”我認真看著他:“鍾添,你比他腳踏實地,比他沉穩執著,你是個好男人,可以讓女人託付一生”
印鍾添打斷我的話:“聽人說,他剛在日本拿到醫學博士,回國就立了軍功,破格提職,他還不到三十歲當上某師參謀長。你知道為什麼嗎?”
“”
因為他有過別人無法想象的經歷,他付出了別人無法想象的代價。
“因為他的父親是某軍區的司令,他的爺爺好像是個”印鍾添努力地回憶著,我對此並不感興趣,把湯端到他面前。“喝點湯吧。”
印鍾添接過湯,喝了一口,酸的咂咂嘴,放下湯。“他來看你,是不是?”
“鍾添”
“那天吃飯的時候,我就看出來他看你的眼神,閃著光”
我雙手撐著身邊的飯桌,勉強站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