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少鴻並不推開她,也不接著她的話頭任她撩撥,只耐心地陪著她輕聲慢語了幾句,又親自送到她榮清華住處門口方回,他這裡是沒什麼,青鸞的一顆心卻像被泡進了濃醇烈酒之中的桂花梅子一般,越發又甜又酸起來。
臉面陣陣發熱,渾身癱軟地厲害,青鸞扶著牆捂住心口劇烈地喘息著,心裡卻依舊酥軟無比。榮少樓近來很少到她房裡,她也著實寂寞地緊,可她二八芳華綺年玉貌,又是個極知人事的少婦人,對男女之間那檔子事早已經食髓知味有了十分的想頭,這男人接連許久不來,她便心裡身上都難受得緊。
偏生在這個時候叫她撞見了個比榮少樓年輕,又比榮少樓強壯的英俊三爺,一想起那個暖烘烘的懷抱,她就忍不住心神盪漾,忙伸手捂住了臉不叫人看見自己一副思春的樣子。
緩了一陣之後才提腳走進院門,榮沐華那邊的房門緊閉,想必不在房中,榮清華這邊也關著門,青鸞心裡疑惑了起來。
才剛出來的時候撞見雲姨娘,明明說榮清華身子不爽先回了屋,如何無人在家?躡手躡腳地湊近了過去隔著半開半掩的窗戶朝裡頭張望,卻看見榮沐華正俯身在桌上忙碌,手邊全是各色胭脂盒子,她的貼身丫鬟阿碧站在一邊幫手,奇怪的是她們兩個臉上都用帕子緊緊包住,只留兩隻眼睛在外頭。
“小姐,大少奶奶明明被人落了藥,怎麼還能懷胎,莫不是裝的吧?”
“我看她的身形卻有胎相,想必是那婊子吝嗇不肯多給些賞錢,人家自然不肯給她好好辦事,只怕根本就不曾下藥。”
榮清華輕蔑了哼了一聲,手下卻忙個不停,小心翼翼地用毛筆蘸著一種透明的液體,一層一層往胭脂上刷去。
青鸞聽她擠兌自己正要發作,卻被她手中的動作吸引,心想這好好的胭脂明明已經完成,又刷上去的是什麼東西呢?
正疑惑著,就聽見阿碧又開了口。
“難為小姐心細,能想到將這藥攙在胭脂裡,那婊子愛美,又試過小姐的藥方無事,自然不會再起疑心,前兒還聽說她花了十兩銀子去求了個送子觀音回來呢,我看她又是糟蹋錢白忙活了。”
“做夢吧她!她是個什麼東西?我怎能叫她為大哥哥生兒育女傳宗接代?這藥性別看無色無味,性子卻霸道得很,她用了這麼久身子早就寒透了,別說是懷胎,再過幾個月只怕就要面容枯黃灰白下來了呢,看她還怎麼仗著那張臉裝狐媚子去吧,咱們且看好戲就是。”
一面得意地笑著,一面又吩咐阿碧將送給青鸞的和自己留用的胭脂好生區分擺放,因為為了避免青鸞起疑心,那外面的盒子看著都是一樣的。
第 88 章
新制的胭脂由榮清華在晚飯後親自送到了青鸞那裡,彼時青鸞正在給柔兒喂湯喝,見這位小姑子來了眼皮子也不抬,親親熱熱地笑道:“姑娘這會子來了,我這裡就好,姑娘略等一等,咱們說會兒話。”
說話間便有奶媽子過來作勢要接青鸞手中的碗,卻被青鸞兇巴巴地瞪了一眼:“糊塗東西,毛手毛腳的做什麼?早起才燙了姐兒,現在又要來害哪一個?”
那媳婦年紀輕輕臉皮極薄,被她這樣呵斥立刻紅著臉垂下了頭,榮清華饒有趣味地看著青鸞擺譜,又不知是在哪房受了氣,回來拿底下人出氣呢。
“罷了罷了,你下去吧,別在這裡惹你們姨奶奶生意,這裡也不用你伺候。”
那媳婦應聲退下,青鸞一面給柔兒擦了嘴,一面抱怨著奶媽子生得粗笨手腳也慢,做事叫人看著都著急,榮清華只含笑聽著,偶爾應和一兩聲,見青鸞漸漸氣也平了,便開始轉彎抹角地問起蓮兒的事。
“那小浪蹄子現在明擺著踩你,你就這麼由著她了?底下人哪裡不好,要打要罵還不是你姨奶奶一句話,犯不著生這種氣,倒是那些黑了良心眼裡沒主子的狗奴才,要好生治她一治。”
青鸞聽了她的話一面抱起女兒哄她睡覺,一面咬牙切齒道:“哪裡能不恨了?我做夢都想吃了她!可人家如今攀高枝去了,整天不是伺候爺就是到大奶奶屋裡去立規矩裝樣子,我倒是想拿捏她呢,就是逮不著人。”
“那是你太老實!恨她也不必放在臉上,先籠絡著,等大哥哥對她的熱乎勁過去了,怎麼擺佈她不成?頭先我過來的時候在路上碰見了她,她對我倒還算尊重,我就順手賞了她個香囊,到底是個奴才秧子,眼皮子淺得跟什麼似的,看了就愛不釋手走不動路了呢。”
青鸞眼眸半垂不動聲色,心下卻冷冷有了計較,只輕輕哼著歌哄柔兒睡著,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