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臣暄看著鸞夙越發紅腫的左足,心中開始有些不安;
第三日,鸞夙的精神越發不濟,一看便是強忍疼痛所致,而臣暄也隱隱坐實了心中猜測。
此時鸞夙正坐在車輦之中,只覺路上每一次顛簸,左足都會傳來錐心的疼。前兩日她尚能忍耐,可今日足踝處卻已腫得連繡鞋也難以穿下。眼看著南北邊境在即,再有四五日的功夫便要抵達祈城,鸞夙有些著急了。
「殿下,黃金梧如今人在何處?可否將他追回來?」若非疼得難以忍耐,鸞夙不會開口提出這個請求。
日期:2013…11…21 16:44
臣暄面上閃過一絲陰晴不定,隨即又立刻低低安慰於她:「夙夙莫怕,我已差人去請各地名醫了。」
鸞夙心中有些驚疑。莫說女子的足踝不便示人,即使她不顧這些俗禮,龍脈地圖之事也不該輕易讓人知道。為她診治的大夫越多,事情外傳的可能性便越大。她以為既然黃金梧已接觸此事,且已成功洗掉了刺青,臣暄便應該繼續讓他為她診治才對,又為何要再去尋訪其他名醫?
鸞夙自問她都能想到這其中的牽連,臣暄自然也能想到。那他為何這三日絕口不提黃金梧?即便黃金梧已然離開幽州府,三日腳程也走不了多遠,將他尋回來,難道不比再找其他大夫更便捷嗎?
鸞夙兀自在心中揣摩,再看臣暄這般態度,有個想法便漸漸在腦海中產生。她很想忍住不去過問,可她終究沒能忍住:「殿下對黃金梧做了什麼?」
臣暄的面色沉如深海,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鸞夙難以置信地看向他:「你將他殺了?為什麼?因為他看到了我足踝上的圖案?」
臣暄一直沒有說話,許久才點頭回道:「我不能讓此事洩露出去。」他面上並無任何愧色。
「殿下怎知他會洩露出去?」鸞夙發覺這樣的臣暄令她感到害怕:「他是來幫我們的,你卻將他殺了這可算是鳥盡弓藏?」
臣暄面上帶著前所未有的殺意,英挺的側臉隔著車簾的光影顯得明明滅滅:「他心術不正。單看如今死後還反將一軍,便可知曉他的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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鸞夙只覺自己的心隨著臣暄這番話,一點一滴沉了下去:「你將他殺了,難道還不許他留條後路?」她將視線移向窗外,彷佛臣暄英俊的面龐會灼燒她的雙眼:「我是經歷過闔府抄斬的人,看重這世間所有的性命也許在殿下眼中他們不過有如螻蟻,可在我看來,人命不分貴賤。」
直到此刻,臣暄才發現鸞夙將這件事看得有多麼重。在他看來不過是一條無足輕重的性命,且他身為上位者已做過許多類似的事情。可在鸞夙看來,眾生平等,她透過這條人命所看透的,是他的冷酷與無情。
而這恰好是他努力在她面前想要隱藏的另一面。
不知為何,臣暄忽然有一種預感,這將是橫亙在他們之間的一道鴻溝,他們邁過去,便能成就世無其二的緣;邁不過去,則是世無其二的劫
(本章完,明天見)
日期:2013…11…21 16: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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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見。
日期:2013…11…21 21:19
第85章
鸞夙的質問,臣暄決定坦然以對。
「夙夙在怪我?」他語中沒了往日的寵溺。
鸞夙冷笑一聲,目光毫無焦點地看向窗外:「不敢。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北宣臣民是生是死,還不是殿下一句話?」語中盡是冷嘲熱諷。
臣暄聞言微闔雙目,沒有說話。縱然他心中惱怒,但他不會對鸞夙發火,他只怪自己太過大意,低估了一個藥師的手段。
車輦之內就此沉悶起來,兩人都變得異常沉默。也不知過了多久,鸞夙才聽得臣暄的聲音在她耳邊冷冷響起:「我沒有做錯。若不及時處置了他,恐怕你我早被人盯上了。」
「恐怕?」鸞夙再出諷刺:「我也恐怕殿下會殺我滅口。殿下怎得還不動手?」
臣暄立時變得冷冽,雙眼微眯看向鸞夙,半晌才將怒意漸漸平復下來,沉穩著聲音回道:「小事我都依著你,錯與對也不去計較。可這件事,我不能慣著你。」
「殿下的意思是,是我一錯再錯,全仰仗您寬宏大量,才不與我一般計較?」鸞夙發現她憋不住自己的性子,又恢復了咄咄逼人:「原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