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澀滋味,一句反駁與質問也說不出來。是的,他從未問過臣暄關於鸞夙的事,臣暄自沒有必要主動提及,何況他們還是對手,面晤的次數也寥寥可數。
「是我輸了。心服口服。」聶沛涵終於將這一句話說出了口。雖然畢生從不輕易言敗,但他必須承認,他是感情的輸者。面對這滔滔逝川,反襯出的是他心中一片死寂。
對手到底還是認輸了。可臣暄聽聞此言卻沒有半分勝利的喜悅:「其實慕王一直以來都佔著上風。」
聶沛涵聞言只淡淡哂笑,黑曜石般的深眸之中滿是蕭蕭條條:「她說我不尊重她,如今想來的確如此。怪只怪我從前滿腹權欲,失了她的信任。若是能重來一次」
話到此處,聶沛涵卻並未再說下去,而是無奈地搖了搖頭:「如今南熙深陷儲位風波,即便她在我身邊,我也未必就能護她安寧不得不說,她選對了人。」
聶沛涵的最後一句話,有著淡淡的不甘與哀傷。北宣塵埃落定,臣暄是一國儲君,鸞夙留在北宣只會越來越好。而南熙如何,他作為皇子的前途如何,尚不能知。
可見情緣一事,也是時勢使然。
臣暄能感受到聶沛涵的失意,也知曉自己贏得不夠光明磊落。可於感情一事,哪裡又有光明磊落一說?自是誰有手段,誰更用心,誰便能勝出。他不禁換位思考,若自己是這場感情的輸者,又當如何自處?
日期:2013…11…22 19:23
怕也不能比聶沛涵做得更有風度了。
如此一想,臣暄倒也生出一番感嘆:「慕王自幼長在皇室,等級觀念深重。在皇家眼中,青樓女子應是卑賤如塵,即便如此,慕王還是喜歡上夙夙,可見經歷過一番掙扎。」
臣暄冷靜分析,繼續嘆道:「而我生性恣意,年少便嬉戲花叢,連父皇也看管不住。在我眼中,女人只分可愛與不可愛,並無貴賤高低。沒成想遇到夙夙,倒是我的風流終結者。」他說到最後,話語中已隱隱帶了幾分不自知的寵溺。
此話甫畢,閣樓內忽然響起敲門聲,突兀地打斷了兩人的思緒。臣暄在祈城是客,聶沛涵是主,於是便由聶沛涵發問:「何人?」
回稟的卻是臣暄的侍從:「北宣隨侍宋宇,有事求見太子殿下。」
聶沛涵便看向臣暄。
臣暄倒是有些意外,他明明臨行前將宋宇留下照拂鸞夙,怎會如此快便到了惠江堰?他立時想到是鸞夙在賭氣。可眼下聶沛涵與他同在,他不欲當著情敵的面說起鸞夙的事,便只得告辭:「宋宇是存曜的貼身侍衛,尋來想必是有急事。慕王且容存曜告辭。」
他停頓片刻,又道:「關於交接週會波及其一眾家眷的事宜,但從慕王安排。」
聶沛涵見臣暄又換上了公事化的套路,也收起了面上失意,禮道:「太子慢走。」
臣暄再次朝聶沛涵拱手告辭,並未過多寒暄。他忍著沒有詢問宋宇的來因,待層層下了惠江堰閣樓,坐上返回驛館的車輦,語中才顯出幾分急迫:「何事?」
宋宇面上頗有些為難:「姑娘執意今日趕來,屬下阻止不住。結果剛到驛館歇了腳,丁益飛便差人來邀,姑娘應了此刻已由侍衛丫鬟護著去了。」
臣暄聞言暗道鸞夙行事莽撞,十分孩子氣,立時便欲追過去尋她。可一想起鸞夙仍在與他置氣,也只得打消這主意,唯恐他追去會遭她抗拒,適得其反。再想到方才聶沛涵已當面認輸,丁益飛又是鸞夙的師叔,心中便篤定她不會涉險,不禁也安下心來,再問宋宇:「丁益飛約在何處?」
「惠江堰西頭的束兵營。」
在束兵營?臣暄又覺踏實了幾分。束兵營是訓練新兵之地,平日沒有訓務時便閒置著,說來應在丁益飛掌控之中。不過若說這地方有哪裡不合臣暄的心意,便是聶沛涵從惠江堰閣樓回到下榻之處時,會路經此地。
聶沛涵是否會情不自禁去見她?臣暄有些把握不住。不過以他對鸞夙的瞭解,即便她還生著氣,也不會再動搖了,畢竟他們已有過肌膚之親。
他發覺自己從未如此想念鸞夙,即便從前在前線相隔萬里,也沒有眼下這般相思入骨。不禁就暗下決定待她從束兵營回來,一定使盡所有法子逗她一笑。如此一想,臣暄更為釋懷了幾分,遂對宋宇笑道:「走!回驛館」
(本章完)
日期:2013…11…22 20:47
@耀邦家鄉之男兒 2013…11…22 20:07:56
今晚還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