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面子。
禮部尚書不敢再勸,為難地看向一側的朗星。
「皇兄,祭禮已畢,滿朝文武都在殿外候著。」朗星唯有開口再勸。
臣暄雙目注視著桌案上嫋嫋遊曳的香火之氣,半晌才開口道:「教群臣散了吧,朕想獨自在此盡一盡孝。」
朗星聽聞「獨自」二字,也沒有再多言,揮手屏退殿內左右,自己也悄悄退了出去,神色虔誠地闔上殿門。
清晨的初光就此被隔絕在琉璃大殿之外,只透過僅有的幾扇雕花門窗照射進來。殿內的長明燈兀自燃燒,更顯得跪在正中央的挺拔身姿無比寂寥。
「今日兒臣想與父皇說說話。」臣暄對著案上的牌位道。然而僅這一句,他卻再也沒有開口,只是任由思緒在心中迴盪,也在這殿內迴盪。
曾幾何時,臣暄的全部生活,是在邊關與南熙對陣較量,閒暇時再去青樓喝喝花酒;
再後來,臣暄的志向所在,是執掌北國江山,為父親的天下之志盡一份孝心;
而如今,經過一番辛苦籌謀,父子兩人終於站在了權勢的制高點上,而臣暄卻再沒有了從前的意氣風發。
唯有高處不勝寒的寂寥。
臣暄終是再次開口,對著殿內一片死寂道:「兒臣此生於親情之道已是無由。母妃早逝,父皇遇刺身亡,叔伯庶出兼且功利,唯有義弟臣朗聊以安慰」
他停頓片刻,語氣又黯了一黯:「餘下情愛之道,看似有路實則無門。兒臣賞遍各色名花,僅有一人看在眼中,如今卻也相隔萬里,不得相守。」
有些話臣暄沒有說出口,卻是他最為氣憤丶最為艱難之事。
如今朝臣們步步緊逼,上表請求立後納妃,甚至有意無意地開始在他面前談及哪家閨女,並處心積慮送到宮裡頭來。這對於素來隨心所欲的臣暄而言,實在憋屈至極。在他眼中,最有資格管教他婚姻大事的父親都未曾以此束縛相逼,那些外人便更無資格去置喙他的枕邊人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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