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眸子緊緊的盯著她,裡面的一片血紅讓她心痛,誰的寂—寞覆我華裳,誰的華裳覆我肩膀,他的寂—寞,他的沉默,是她走不出的桎梏,她攀過去偎依著他,感覺到他沒有抗拒,柔柔的撫上了他的臉,“阿川,你怎麼了?”
以手覆上她的手,他臉上勻出淡淡的一點笑意。
“昨晚我喝醉了你的電話我不知道”她誠心的道歉,“對不起,讓你等了這麼久”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表現成這種樣子,一直一來,他是她猜不到的不知所措,她是他想不到的無關痛癢,她希望她是他的唯一,可是她不是,那麼,又是為什麼,此刻的她
如同作了虧心的事所以對他低聲下氣,因為看到他不經意的失魂落魄,因為他等在這裡一個晚上所以心軟心疼了,或者她又不死心的被他眼底的傷痛和迷戀所折服了,她不懂
明明朝秦暮楚的從來都是他,風流成性得天經地義,先是吳佩佩,然後是她,現在又成了Elvira,而她,始終都是一個人,昨晚,她不過是因為迷失了路途無意中闖進了酒吧心傷難耐借酒消愁喝了幾口劣質易醉的酒,然後就不省人事了,跟一個陌生人在一起侃侃而談,一夜未歸,而已,可是,現在的她,卻彷彿犯下了滔天的大罪。
要有多堅強,才敢念念不忘,她不夠堅強,卻還是忘不掉!
一意識到這點,她的惶憂即刻就煙消雲散。
從他毫無溫度的掌中將手抽出,她默然的起身,開鎖走了進去,身後的門是虛掩的
啃了幾塊麵包,灌了幾口冷牛奶,簡單的刷牙洗漱一番,去了臥室
門口依舊沒有動靜,但是她知道他不會走的
脫衣服的時候才猛然發現,她竟然把那個陌生男人的外套給穿了回來,唉,她又在不知情況的時候佔了人家的便宜。
翻天覆地的睏意讓她顧不得想這些,換上睡衣掀開被褥鑽了進去美夢斷了呼吸被人給截斷了她掙扎著,死勁扯著脖頸上的猶如白金鎖鏈一樣冷硬無情的手指,他的手緊箍著她細得不堪一握的白皙,沒有任何的鬆動,甚至一絲一毫的猶豫都沒有,執意和堅定的決心,要把她的小命給了結在他的手下,慕向惜蹬著腿,空氣從肺部全部被驅趕和擠壓了出來,原本迷離的視線更加的模糊了。
他的手卻越收越緊,她求救的動作也越來越虛弱。
最後,她不能動彈了,她不知道自己是否昏厥了過去,也許只是一小會兒的事,眼前完全黑了下來,死亡如此的安詳平和靜謐靜謐又讓所有的舉動,就連失去意識都是如此的美麗,能夠死在自己愛人的手裡,其實也不是一件壞事,起碼,對於她來說,他的懷抱,就是她的歸宿。
遇上他,是她的緣,愛上他,是她的劫,相愛那麼短,遺忘卻那麼長,再愛,她沒了勇氣沒了決心沒了毅力,這世間,似乎,再也沒有誰把誰真的當真,誰為誰真的心疼,那一晚璀璨耀眼的煙花,此刻,在她眼前盤旋不去
“阿川,什麼時候,再為我燃放煙花?”
“阿川,我許下的願望,還沒有實現。”
“阿川,我死了,能讓你心痛稍減嗎?”
“阿川,我不後悔遇上你”
不後悔,是真的不後悔
死也不後悔
可是,她還是沒有死,感覺身體進了天堂,眸內漸漸的有神聖的霞光融入,她呻~吟著,艱難地轉轉麻木的脖子,痛意卻讓她清醒了過來,天堂掉進了現實的地獄,此刻,她正被粗—魯的強吻著,許南川放大的臉就在眼前,他的唇強勢的覆蓋著她的,胸腔裡滿滿的充盈著他霸道張揚的氣息,濃濃的煙味,摻雜著若有若無的古龍香水,很好聞卻把她嗆得要死,隔了一會,她才明白過來,他不是在吻她,而是在為她做人工呼吸,他還是捨不得,或者更確切的說,是不允許她這麼輕鬆的死去。
他鬆開了,面無表情地坐在床邊,周圍的空氣一下子凝滯起來,連同一切聲波都被凍住了。
突如其來的氣氛改變讓她很敏——感,她察覺他轉過頭,默默地凝視著她。
身體的疼痛讓她很想開口罵他,可是,她還是將一切怨意給嚥了下去,終究,還是敵不過他眼底不經意間流露出的絲絲溫情,她承認,他不露出猙獰面目的時候很容易獲取他人的好感,例如現在,他只是靜靜的凝視著她,不暴~力也不陰—騭,彷彿剛才那些慘絕人寰的壞事與他一絲干係也沒有,彷彿她在忽然之間成了他最為深愛的女人,他不忍心傷害她一點點,小心翼翼的看著她。
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