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惜’,只是這輕輕的一聲,就讓她想要流淚了,很少從他口中聽得到溫暖的語句。
所以,這難得的機會總能讓她記憶深刻感動異常,其實,他還是愛她的吧?
因為,現在,他站在這裡,在午夜之時,站在她家樓下等她,他的手,不像往日那麼溫暖,即使是炎熱的夏日,他身上依然很冰,是在這裡等了太久的原因?還是酒精讓他失去了溫度?還是他已心冷?
她想勸說他一番,可是懷裡的男人醉得跟貓兒一樣,孩子似的在她臉上蹭來蹭去,想跟他說清楚什麼,只怕也要等到他酒氣過了,人清醒了,才能成事。
此刻,她唯有哭笑不得,這是第一次看他這樣,不是狂躁急促的發酒瘋,又不若平時的清醒冷靜,像是被人慣壞的小孩子,想要在她這裡尋求安慰,卻又不知道到底該怎麼做才能讓自己好受一些,如此的矛盾如此的難以抉擇,這,還是許南川嗎?
雖然很眷戀當下他的溫情脈脈,但是,兩個人總不能一直在這裡耗著,慕向惜試著哄他,“你先起來,我扶你回房間睡,好不好?”
他不動,陰影裡的面孔依舊冷峻分明,唯有目光痴纏,她動容了
黑眸停駐在她臉上,四目交投,她無法退避也不想抗拒他眼眸深處閃爍的火花
他的唇貼過來,她的心一下跳到了嗓子眼,他的舌尖滑入,捲住她,慢慢的品嚐裡面的馨香,她抓住他的襯衫,仰身貼近,她的身子一和他相觸,立刻感到他的擁抱變得更緊更熱烈!
他的熱吻不斷的升級,變成了蝕~骨銷~魂的探索,她發出震顫的嘆息,不由自主的更緊的去貼近他堅~硬的身子,她激烈的回吻他,廝磨他的唇,唇液在他們口中彼此交換,幾近窒息中,分開,他耳語,“好甜,我還要”
搖搖晃晃一低頭,又親了下來。
“川”
只來得及發出一個斷裂的單音,就被他緊緊堵住。
這次,這個吻充滿了生猛的血~腥味,慕向惜被他咬得疼痛難忍,揮舞著手臂拍打他的背。
可是他單手一扣,就將她的手腕摁在牆壁上,她心裡又慌起來,胡亂地掙扎著,可是她用了幾分力,他就回敬她幾分,直捏得她的腕骨咔咔作響,她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氣。這時才發現,這男人他哪裡是醉貓?
根本是一隻吃人的老虎,牙齒磨著她的鎖骨,每一下都用了力氣,狠得好像要將她一口一口連著血肉生吃了一樣。
脖子上傳來尖銳的刺疼,心緊得幾乎失血,“阿川,你幹什麼?你弄疼我了。”
他卻彷彿充耳不聞,舔著嘴角的血絲,醉意朦朧地看著她,慕向惜的心急促地跳動著,如同一隻被獵人盯上的綿羊,渾身的寒毛都豎了起來,她不敢再掙扎了,她是徹底怕了這樣的他了。
“向惜”他用鼻尖親暱地摩挲著她的嘴唇,又回到那副痴痴的樣子,“你真是不乖總是離開我,總是捨棄我,總是讓我一個人在等,你不知道,你對我有多麼的重要,你都不知道”
“我知道,我知道,所以,不要再不理我,不要再恨我,只要你點頭應允,我就跟你走,隨你處置,好不好?”她抓住他的衣袖,急切得想要現在就跟他一起走向神聖的教堂,在神的面前繫結一生。
“跟我走?”他喃喃自語,連綿的吻她的臉。
她答,“是!”
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他語氣揶揄,“先私奔到天涯海角,然後此情至死不渝?”
“你愛我的,不是嗎?”身體一晃,她弱弱的問。
他驚訝地睜大眼,“這還用問?”然後,似乎怕她不相信一樣,他舉起左手第一千次含情的答,“我發誓,直到海枯石爛!”
說完這話,他面無表情,那雙黑得彷彿某種不帶任何光澤的漩渦一般的眸子,幽深的幾乎將人的靈魂也吸進去,卻又單純的沒有任何龐雜的思緒,明明是在嘲弄她,卻又是從裡到外的無辜
她心神大受創傷。
怎麼會有這樣的眼睛?
“怎麼,都這樣說了,你還不滿意?”他淺譏,說話間纏繞她黑髮的手指乍然一收。
頭皮傳來的驟痛使她不得不緊靠至他身前,眼睫怔怔然的撲閃,眨去裡面的水霧,入目的眸光漾過淺淺水波,有種動人的迷朦。
彷彿那麼多年山長水闊的別離不曾存在,她終於又站在了他面前,是時光終於將兩人拉到這麼近,然而也是時光早將兩人拉成了天與海的兩邊,在無數個這樣的寂夜裡回頭,她再也看不清他的面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