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這麼肆無忌憚地看他睡顏,於我而言,是一種幸福。
看來他也真是累了,居然比我都還要睡得久,知道他警覺,沒敢多動,就默看著他,腦中反反覆覆想著先前糾結的答案,可睡著了不覺得,醒了長時間不動,那半邊身子發麻就特別難忍了。硬是等了半個多小時,咬著牙想輕挪下身體,可剛一動,壓在身上的手腳就收緊了,以為他要醒了,屏息以待,可等了片刻,毫無動靜,就只是如八爪章魚般把我扣在身前。
由於身體間的無縫隙,所以覺得燥熱異常,很快背上沁出了汗,再看那近在咫尺的俊顏,控制不住思緒往他入睡前說的那“後果自負”上轉,我口乾舌燥了。。。。。。。
突見他睫毛輕顫,像是要醒來的樣子。立即做起了鴕鳥,閉上眼假寐,耳朵不自覺地豎起,屏息聽他動靜,明顯感覺視線落在了我臉上。暗讚自己反應敏捷,但下一刻,唇被銜住,也不動,就堵住,五秒、十秒、半分鐘過去,我呼吸屏不住了,剛要鼻子吸氣,卻被一下捏緊,這下我再裝不下去,明顯他是故意的。
眼剛一睜開,唇上覆著的唇瓣開始動了,細碎而緩慢地噬咬起來,四目相對,看進一片墨色中,清晰的,自己的倒影。是不是可以理解成,在這一刻,我在他眼中?
不及多想,思維就轉移到別處,因為唇被他堵住,捏在鼻子上的手也沒鬆開,憋到實在不行,我只能張開嘴巴尋求空氣,可一張開,他的唇舌就席捲而入,我只能拼命吸他嘴裡的空氣,可根本不夠啊,窒息的痛苦當真讓人難以忍受,好比魚缺了水一般。
等到他終於肯鬆開鼻子,放我呼吸空氣時,我已經全身發軟,任由他搓圓弄扁了。控在腰間的掌輕撫在後背,隔著微微汗溼的衣片,兩人身體的溫度猶如沸騰了的水。從他的墨眸中看到了星光流轉,羞惱地想,是真的要發生了嗎?
如要問我此刻的感受,那就是惶惑不安多過於期待,曾有的兩次都是不好且沉痛的回憶,甚至淪為心魔噩夢。但如果他真的想,並非是不願意的,深吸口氣,閉上眼等待。
可漸漸的,那股本已燃著的火苗好似熄滅了,攻城掠地的唇舌也放緩了節奏,變得輕柔,到最後只是輕啄在唇角,氣息微重吞吐在我臉上,轉而唇移到耳畔,輕嘆:“小小,你這樣子就像去赴死就義,要我如何進行得下去?”
226。傻女
有那麼明顯嗎?心中剛劃過這念頭,就聽盛世堯說:“很明顯,閉了眼的睫毛輕顫,全身僵硬如石頭。”我訕訕辯駁:“睫毛顫動是因為醒著,全身僵硬是因為之前被你壓得整個身體都是麻的,你還好意思說。”
他挑了挑眉,一臉認同地道:“原來是這樣,那行,我們繼續。”說完一口咬在我耳垂上,牙齒磕碰著輕磨,我條件反射驚呼了出來,耳朵是我敏感處,被吹口氣都覺得癢,連忙喊:“不要繼續了!”低笑聲穿透耳膜,然後他才說:“我曾對你承諾過,不會再有下一次,即使你體內融入神石,魂氣變強,在我魔性未除前,若再次合身對你都可能有潛在的威脅,我不會讓這可能性發生,因為後果不是你我能承受的。”
他的自制力我早就領會過,但在這曖昧的環境下,我問了句不經大腦的話:“這樣你不難過嗎?”問完立即就後悔了,這話意實在太令人遐想了。
他先是一怔,轉而似笑非笑地說:“小小,看來你是非要擾得我把你就地正法才罷休啊。”我連連搖頭,“當我沒問,當我沒問!”眼珠骨碌一轉,迅速轉移話題:“下午你說的那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跟我說說呢,我這都快想白頭髮了。”
聞言他斂了笑,凝眸看我片刻,才低語:“是我說得不夠明白?早前就跟你講過,你是你,她是她,我從沒把你當成是她。灰白的圖案存在記憶中,隔得時間太久,我已經忘了原來的顏色,即使有了彩筆,也不想再執起而上色,因為我已經親手繪畫了一幅,放在這裡的圖案。”他把我的手塞進了炙熱的胸口,心率依舊緩慢,卻堅定地跳動著。
原來那句話是這樣詮釋的,我糾結了老半天分析不出的答案,從他嘴裡清晰再明白不過講出來。淚沒有預警地衝了出來,撲簌簌滾落而下,連我自己都不知道究竟為什麼要哭,就是那種委屈揉合了的酸楚一下子迸發,然後被他溫軟的情話消融,變成了眼淚。
那墨色星光流轉的眼底,緩緩慢慢,漾開的是溫柔,然後,靠過來,輕啄我臉上的淚珠,嘆息從他嘴角溢位:“傻女,怎麼哭了?”
傻女。。。。。。又一次聽到這稱呼,帶著萬千寵溺的口吻。我是挺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