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其中道理,我早已想透,除了最初對楊文浩怨責憤恨外,事實上到後來對他已是原諒。簡寧一見我不語,又道:“曾經我問過他為什麼明知你身旁已經有了人,而且你的心早已淪落,卻還是義無反顧地在背後默默愛你?他說,”她頓住,凝著楊文浩的眸間隱泛淚光。
“他說,不清楚愛你到底是有著怎樣的原因,又或者為什麼會如此喜愛你,只是常常會想假如能夠早一些遇見你該有多好;假如今後有一個家,回去的時候你在,會是多麼幸福的畫面;而這些假如都不可能,所以他最後說:只希望你能夠安好,幸福。”
眼眶一熱,淚湧出,楊文浩。。。。。。
簡寧一的語聲微微哽咽:“成曉,我說這些不是為了讓你內疚與難過,而是想你知道文浩是經歷了怎樣的心路歷程這般走來的。可能你不愛他,但請至少把他當成朋友好嗎?”我用力點頭,抹了淚說:“是朋友,一直都是朋友。”
之後誰都沒再開口,只沉默著靜靜流淚,當淚流乾時,將悲傷流放。
167。文浩,我會保重
腳踏實地的感覺是,頭頂藍天,腳下不再虛浮。輾轉萬千後,船終於抵岸,等相繼走上岸時,才發現並不是起航的那個碼頭,但也沒人在意了。因為所有人的心思都凝注在一件事上,為楊文浩送行。
車子一早就齊備好了,我們走出碼頭就看到數十輛車停靠在那,為首走來的人我認識,是當初去老家抓我和盛世堯的那個滿身戾氣的男人。看來之前是他帶人先回航辦事,做準備工作,然後恭候在這裡等我們,只是恐怕這一等,等得時間長了。
來的車輛基本清一色都是越野車,還有面包車和貨車,貨車是用來運那些潛水裝備的。在莊聿的命令下,所有車輛暫時不運作,而是一路開往了火化場。我們幾人被安排在了一輛車內,沒人開口,周通出奇的沉默,六子坐在前頭也悶聲不語,無形的悲傷在蔓延。
車停時,我有片刻恍然,怔怔看著車窗外有人抬出了棺木往裡走,周通與六子相繼下車,盛世堯輕捏我的掌,“留車上吧,別下去了。”我直覺不肯,“不行,我要去送他。”他眸光略轉,定在我腿上,“你能走動嗎?抖成這樣。”
經他一說,我才發覺自己雙腿一直在打顫,是懼怕?並不是,就是從身體裡油生出來的寒冷。鮮活的生命,朝夕之間便亡,這就是叫人生無常嗎?最終我沒有下車,留在了車上,不知是不是簡寧一的原因,莊聿並沒有強勢的讓人過來要求我進去。
等人相繼而入後,盛世堯才淡淡道:“我就在車外,你有事叫我。”在我點頭後,他就推開門下了車,並未走遠,只是站在十來米遠處點了支菸在手上燃著,沒有放進嘴裡。
他是真的懂我,知道這時候我需要安靜的單獨待著,來緬懷逝去的人。從簡寧一處得知,楊文浩之前的那些資料半真半假,讀考古學是真,梅姨隔壁陳阿姨的親戚是假,以及國外雙親也是捏造的,但具體關於他的身世,她並不知,也不曾聽他提起過,在她到莊聿身邊前,楊文浩就已經在了。於莊聿而言,說是下屬不恰當,更多的也像周通三人於盛世堯一般,是同伴,所以莊聿在沒能救活楊文浩後,會憤怒,然後遷怒於我。
回想與楊文浩的交集,算是從算計開始,但他給我的第一印象是沒印象,轉身就將他忘了。真正相交是在魂城,那時即便發覺他的異樣,但同走一場,也暫時成為同伴,相互依持。後來出魂城,一路得他照應,若不是當時心麻木了,其實是對他感激的。還有很多個畫面,猶如放電影般一幕幕閃過,最終定格在海底時,他解開綁縛帶,用口型對我說:成曉,保重!
黑白的畫面,定格成永遠。。。。。。
當耳畔聽到喀的開門聲時,我恍然坐起,揩去眼角的溼潤,見進來的並不是盛世堯,而是六子坐進了前座。凝目於他的側面,發現他疑似紅了眼眶,想起最後他與楊文浩是一起被發現的,忍不住輕聲要求:“六子哥,能不能講講最後你與。。。。。。他的情形?”
六子迴轉眸看過來,看到確實眼眶微紅,眼中溼潤,他說:“當時我們都在解綁帶,但我和楊文浩的繩子不小心打了死結,所以當突然氣浪衝來時,繩子都沒有開啟。在那種情況下,你知道的,我們都被突襲的轟炸給震赫住了,而在底層的就你我、老周和他,出於本能的找身旁的物件去擋,但他卻是不閃不躲,張開雙手直愣愣地堵在你面前。後來就翻天覆地了,誰也無法控制了,依稀記得在你被堯哥拽走後,楊文浩塞了根浮木在我們中間。據老周所述,救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