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時,兩人正是掛在一根浮木的兩旁。”
我緊握雙拳,指甲摳進肉裡,才沒讓淚再滾落,莊聿沒的說錯,楊文浩最後是有意為我擋那一擊,給盛世堯時間將我拉上去,否則這刻,我即便不死,也將面目全非。六子的聲音還在耳邊:“如果沒那根浮木,恐怕我們就沉進海底了吧,即便堯哥能像為劉悅一般聚魂,也是趕不回荊舟了。我能再活過來,還得感謝他。”
這時,一群人陸續從內走出,莊聿走在中間,手上捧著黑木盒子,臉色肅穆。盛世堯走回了車上,淡掃了眼我,伸掌過來,把我緊握的拳給掰開,然後捏在掌中蹙眉不語。沒一會周通也回來了,他一鑽進車就嚷開:“受不了了,老子還沒這麼悲情過,六子都怪你,流什麼淚珠子啊,害得老子也難受的緊。”
我側轉目光,見周通眼眶也紅紅的,別看他與六子平時老是埋汰楊文浩,但其實早已把他當成了夥伴。男人的友情,通常不是用嘴說的,而是放在心裡。
到得墓地,我下了車。這是最後一段送行的路了,必須成行,我們幾人走在了隊伍的末尾。一系列的儀式過後,莊聿帶人迴轉身,目光掃略一圈,從我身上劃過,最終沒說開口,沉步離開。很快整個墓地,就只剩了我們幾人,周通與六子上前,一人點了根菸,另外多點了一根豎在墓碑前的香灰裡,然後周通說:“兄弟,走好。”
一支菸很快就燃完,他們定視了好一會才回身過來,盛世堯淡淡地說:“你們先回車上吧。”兩人互看一眼,點了頭,腳步聲離去後,盛世堯拉我走上前。
墓碑上刻字很簡單,就只寫著:楊文浩之墓,莊聿立。黑白的照片上,他的唇角微彎,如我初見他時的溫文爾雅,每個人都有各種不同的形態與面貌,而最終留在大家心中最深刻的印象,卻還是最初的樣子。
酸楚依舊在心頭,我輕聲說:“文浩,我會保重。”若這是你生前唯一所願,那我在此向你許諾,我會保重,你可以安心。若世間真有輪迴路,冥界道,那你在那邊,也請保重。
翩然而轉,抬步不再回首,走得兩步,垂在身側的手被握住,我頓了頓步伐,將五指插進他指間,十指相扣,狠狠的。楊文浩,我能做到的最大保重,就是緊緊握住這個人的手,永遠不鬆開,有他的地方,就是我的港灣。
這一路,盛世堯始終沒開口,直到即將走出墓地時,他掙開我的指,改為環住我肩膀,清涼的聲音許許而道:“小小,這是最後一次,你為他難過,至此,我不要你再去想他。”
我抿了抿唇,點頭,“嗯,最後一次,以後我不想。”只將這個人,以及與他相關的回憶,沉埋進心底某處,永不觸碰。
走出墓場,看到莊聿凝立於那背對我們,他聞聲扭轉過頭,視線定在盛世堯臉上,“堯,咱們該啟程了。”情緒迴歸一向以來的沉暗,那些曾現於臉上的悲慟,都被隱下。盛世堯點點頭,拉我越過他鑽進了車內,很快前方車子啟動,一隊車陣就此劃上軌道。
首先開回了碼頭處,將該裝運的裝備都一一裝好,期間周通去探知到這裡是北海市,地處廣西境內。我微微詫異,莊聿的目的地不是在雲南撫仙湖嗎?怎麼把船開來了廣西?盛世堯輕瞥我一眼,解釋道雲南是內陸省,不靠海,沒有與海相連的港口城市,廣西與雲南臨近,從此處出發,會是最短的路程。我頓時面上一紅,地理常識實在太差了。
大約裝運了半日,到得傍晚時分車子才正式踏上旅程。看情形,莊聿似乎不打算在這北海市休息,由於是他主導,我們也不方便多問,只能聽安排了。本以為會是漫長路程,但沒想車隊只開了一個多小時就停了下來,此時天色已黑。
並不是停在什麼旅館門前,而是一個農莊。由於有個空的場地,故而車子能夠開進裡面,不至於往馬路上一停一長排。我們下車時,看到正門前有人迎向莊聿,聽對談應該是農莊主人了。基本上都是莊聿身旁的那個人在與對方交涉,很快就將我們一干人引進農莊內。
透著夜色環看四周,可看到前方几十米外處坐落了好幾幢小樓,燈火通亮,外觀很是雅緻。而旁邊地界廣闊,好像還有河塘,應是個不小的農莊。如今溯本歸源,好多人越來越嚮往田園生活,於是這一類的農莊或農家樂就崛起了。一大群人進到屋中後,發現大廳裡已經擺了好幾張圓桌,農莊主熱情招呼著大家落座,後屋已經有幾個婦人在端菜上桌。
這一看即知,都事先聯絡安排好了,看來那個男人準備工作做得十分充沛。中午大家都沒什麼心情吃東西,到這會確實也都餓了,周通率先拉了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