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他們管。
他輕睇了眼我伸長的手,漫不經心地說:“自個去抽屜裡拿。”這回我笑咧開了嘴,他那抽屜裡的現金,我是有看到的,捆了好幾打,就隨意地放在裡面。喜滋滋地往樓梯處跑,他在身後淡淡道:“預支兩百,多拿扣工錢,雙倍。”
我的喜悅頓時嫣了下去,自我安慰,兩百就兩百,總比二十要多出十倍的。心有不甘地進他房,拉開抽屜拿了兩張紅票子,目光定在紫金匣子上兩秒,關上了抽屜。這匣子又回到了他的抽屜中,也沒見他有再去研究過,我也沒再嘗試問他要回來。
想著即使匣子拿回來了,也就是放回我行李箱內而已,沒必要在這件事上與他再起爭執。
下了樓,與他打了聲招呼,就興高采烈地準備出門,可當前腳剛跨進院內,身後就傳來細流般沙質的低沉嗓音:“反正沒事,就與你一同出去走走吧。”
73。舊石碑
盛世堯真懂怎麼潑冷水,從得知能外出到這時信步在街頭,我的心情是大起又大落,他居然真的和我同走出了門,此時還就走在我身旁。
不管從哪個角度看他表情,都是放鬆又愜意的,他似乎很享受這種老年式的散步。而我們的四周,也果真是聚集了一簇又一簇鍛鍊的老年人,因為就在我們出門五分鐘後,他就提議跟他去個地方。本以為他會有什麼建設性的好景點去,結果他帶著我七彎八繞的,來了這座小城最富盛名的老年公園。
當然,老年公園原本肯定不是叫這名字,它還起了個挺文雅的名字:韻園。可據當地人打聽來說,原本這韻園是座烈士公園,後來才被改建的,而在公園的深處,還保留一些烈士英雄碑。此時我與盛世堯就走到了這裡,石碑屹立如石林,碑文有的用紅字雕刻,有的則用黑字,大都是歌頌的墓誌銘語句。
盛世堯似乎對這些很感興趣,一座一座地看過去,在石碑林立中繞來繞去。我覺得無聊之極,跟他說在旁邊坐下休息一會,等他看完了再出來一起走。他沒有異議,撇下我就往裡面一排走,我找了個石臺階坐下,左右看了看,發現此處來的人就少了,倒特別靜怡。
一個錯神間,回頭看盛世堯,發現不見他的身影了。心裡奇了下,往旁移動了點位置,在一塊石碑後面看到了他小半的身影。覺得他這人真古怪,居然對那刻的碑文感興趣,這種碑文一般城市裡的烈士陵園都會有吧。
很是煩悶,沒再去留意他,往後靠躺在了臺階上,躺得並不舒服,臺階的稜角頂著後腦與背部,但我沒去在意,就是想這麼仰視天空罷了。恍然想起泰戈爾的那句名言:天空不曾留下飛鳥的痕跡,但我已飛過。人們總是用許許多多的事例來證明著自己的存在,可真正的存在究竟是什麼?生命的延續?信念的傳承?
不由失笑,竟然在這善感起來了。雙手撐住坐起身,看看那石碑林,不見盛世堯身影,應是走到最深處去了。我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塵,也往裡面走,打算進去喊他,肚子餓了,該找個地方吃飯了。有他這老闆在,不讓他請客吃頓好的,說不過去。
可令人意外的是,我一直走到最裡面,也沒看到盛世堯身影。走進來的時候,我看得很仔細,一排一排找過來的,他今天又是穿的深色休閒裝,一目瞭然。石碑林後面是一個密林,心道莫不是他進了林子?只略一遲疑,我就邁步而入,林子顯然很久沒有人進來過了,甚至連園林師傅都不曾來,那鋪著的石子路被兩旁的雜草幾乎覆蓋。
走了一會就發現腳下的雜草有被踩過的痕跡,肯定了我之前的想法,盛世堯進了這裡面。沒想林子還挺大的,走了足有五分鐘,才看到黑沉的身影站在一棵濃郁的樹下,正是盛世堯。快步走上前問:“怎麼到這來了?”可等我走近到他身邊時,發現他的面前豎了一塊很舊的石碑,上面青苔都長出來了,模糊了刻著的碑文。
一種奇異的感覺從心底鑽出,見盛世堯沉眸不語,納悶地問:“怎麼了?有什麼不對嗎?”他揚手朝石碑一指,道:“你看那碑文,並不是近現代的文字。”聽他這麼一說,我又仔細去看,字跡雖已模糊,但確實不像是漢字,一般我們的漢字都是有稜有角,勾子尖銳,而這石碑上的字卻是在稜角處都打圓。“難不成這是古漢字?”我猜測著說。
但盛世堯搖搖頭,很肯定地說:“不是。”
基於他的閱歷和知識面比我要廣得多,我立刻就信了他的判斷。可這不是古漢字,又是什麼文字呢?從石碑的磨損程度來看,應是有不少年代了,與其說那上面的碑文看著像字,還不如說更像一個個符號呢。我想了想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