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朝女學生們瞄了眼,內心紛亂起伏。我拿起一旁的《故事會》,朝猿芳道:“今天的貨,質量有問題。她們對霓虹燈的看法已經超出了我的想象。你好好完成你的業績。我看會兒書,沒啥意思。”
“何必呢?”猿芳問:“既來之,則安之。你那麼強硬要過來,還看什麼書?”
“腿疼。”我瞄了一眼和女生打成一片的徐建,補充道:“心也疼。”
“咳,你這人,這點小破事!”
說完,猿芳朝那群雪白的大腿走去。只見他微笑著,紳士一般調侃幾句,便拉起一位女孩的手,領到教室中央。那舞步時而明快,時而深沉,不拖不沓,乾淨利落,音樂彷彿為他雕刻一般。所有人都圍在猿芳和雪白的大腿旁,不斷髮出驚訝的讚美聲。
我不知怎麼,忽然想起《動物世界》裡有句低沉的開場白:“春天到了,動物們又到了交配的季節”。
正在這時,教室中又晃進一個陌生的身影。
炫彩的霓虹燈對映出一張清秀的臉龐,那會說話的眼睛彎成迷人的弧線,高挑的鼻樑,小巧的嘴,桔紅色的頭髮盤繞在嬌貴的肩膀上。
這是誰?
我正想著搭訕理由的當口,女孩卻主動走了過來。
“你好!”
女孩主動說道,一隻細膩白皙的手,輕柔地停在空中。
這莫非難道
我的嘴角升起無法控制的弧線。
那雙手是如此精美,彷彿一件珍藏的雕塑品。曲線修長而且完美,再配上金手鐲,有種高貴的氣質。特別是面板,淡淡的白,光滑而且柔順,就像一幅珍藏的畫,玲瓏而且淑靜,典雅卻不失樂感。她的無名指上,一個亮白的銀戒閃著光。
記憶中“無名指戴戒指”,應該是“單身”的意思。
“好!你也好!大家都好!”我放下手裡的《故事會》,趕忙上前。
“新年快樂!”女孩清秀的面頰湧上緋紅,身上清淡怡人的薰衣草香:“你們是雷堡大學的學生?”
“你你怎麼懂中文?”
“噢,我媽媽是中國人,我是混血兒。”女孩走上前一步繼續說:“請問,中間那個跳舞的人是誰?”
“他?”
場中央的猿芳依舊翩翩起舞,人群不時爆發出尖叫。閃爍不定的霓虹燈,映襯出猿芳健碩有力的臂膀和帥氣的臉,像故事裡令女人著迷的白馬王子。我哼了一聲,心裡忽然出現一匹在草地上吃著泥的馬。
“不知道麼?”女孩問道,笑容依然甜美:“中國人?日本人?”
“他,是我同學。他姓他姓草。”
“跳得真好!”
我瞅著猿芳半天,又看看女孩。每次看完故事會以後,我便知道自己的智商前300年和後300年都無人能夠超越,於是我熱血湧上頭頂,不知哪來的勇氣,上前一步拉起女孩的手,放在自己的肩頭。
“你”女孩張開嘴巴,卻並未抗拒,反而問:“這樣也能跳?”
“這叫單邊舞。”我輕摟起女孩柔弱輕盈的身子。女孩紅暈醉人的臉上,清澈的大眼睛在忽明忽暗的光影裡像一片迷人的湖泊。
周圍的人也心領神會,不約而同吹起了口哨。女孩閃動著動人的光澤的櫻唇,呼吸聲近在咫尺,微微隆起的胸脯輕靠著我,像只優雅的美麗的蝴蝶。
“你叫什麼?” 我問。
“Elodie”女孩說:“中文名叫‘愛樂迪’”。
“你也在雷堡大學?”我問。
“我剛剛畢業。雷堡法律本科。”愛樂迪說道:“我上班了。現在一家律所裡實習。”
“噢?”我追問:“住這附近嗎?”
愛樂迪抬起頭,目光在我的臉上停頓了會兒說:“巴黎。和我朋友住一起。”
“巴黎!哪?”我道:“我也很想住在那裡。”
“16區。”愛樂迪長長的睫毛動了動。
巴黎像塊蛋糕,被從外到裡被切成八圈,只有最裡面的兩圈被稱做小巴黎。小巴黎又被法國人分成二十個區。而其中的16區被稱為法國頂級的富人區。這寸土寸金之地雖然離雷堡大學不遠,和書香墨水古老的大學相比卻是兩個世界。中世紀的宏偉和現代化的摩登、左岸的浪漫和右岸的時尚盡顯於此。埃菲爾鐵塔高聳入雲,周圍點綴各色繽紛的花卉盆栽,永遠不斷的車流從粉彩琉璃的香街和雄偉的凱旋門旁穿過,隨處可見高貴的法國女人。
而眼前的愛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