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慣常是小童服侍。
再有兩個長隨騎馬開路,這二人旬日就在門房執勤,夜晚看護門禁,一個叫周石,一個張鐵,俱是三十郎當歲,他們是老爺子早年行走江湖時候救下一雙耍把式兄弟,他們不是戶下人,只算客居清客,屬於隨時隨地可以告辭走人那種。他們一般只聽老爺子與老壽頭差遣,尋日裡老爺子出門辦事都帶著他們隨伺。
老爺子曾經要賞賜他們妻房,二人堅決辭了,說是不耐煩家眷拖累,喜歡自由自在。這二人對府裡其餘人等,憑是大爺還是姑娘,一律不理不睬。
懷瑜前生厭惡他們臭脾氣,對他們也是不理不睬,重生後知道籠絡人才重要性,但凡遇見便稱呼一聲石叔,鐵叔。這二人頂多點點頭,不答應也不拒絕。
這日落日時分,懷瑜爺孫兩個到了巫溪鎮外竹林白家。
雖然前有周氏提前通風報信,當懷瑜爺孫兩個出現在溪邊石橋之時,白老爺子還是眼眶溼潤了。
看著爺孫兩個笑盈盈的走來,童老親家手裡揚起竹節柺杖:“嗨嗨,親家公,我來找你划拳吃酒了,歡迎不歡迎啊?”
這種久違的舒爽與暢快的感覺,讓白老爺子瞬間萌生悔意,自己這是幹些什麼呢?女兒受了暗算傷了身子子嗣艱難,豈止自己傷心?親家公除了過繼之事,並無不妥,自己生的哪門子暗氣,白白錯過五年的愜意時光!
白老爺子繃著臉頰舒展了,甩著膀子迎了上來:“老哥哥啊,真是稀客貴客啊,八抬大轎也請不來的貴客,豈能不歡迎啊!”
“來來來,請請請啊!”
“親家先請啊!”
兩個合起來一百多歲的老頭兒黏黏糊糊你來我往,連累的懷瑜給外公見禮機會也沒有了,索性蹬蹬蹬先行上了石階路。沐浴在青山露水之間,呼吸著清幽荷香竹葉香味,懷瑜身心頓時歡暢萬分,精氣神兒高漲,朝著胖乎乎的張嬸迎了上去:“張嬸,我來看您呢!可有好吃好喝的快些擺上來吧,餓壞了,都!”
張嬸如今在百家幫工,衣食無憂,白老爺子待人和氣,對待張嬸夫妻親人一般,張嬸孃家人生病求道老爺子門上,老爺子二話不說,親自上門診治還白送藥草。張嬸在鄉鄰面前掙足了面子,整天喜眯眯的自覺一下子從糠籮跳進了米籮,夜裡都笑醒了好幾回。
姑奶奶白氏母女也把她當成家人惦記,中秋節禮,懷瑜母女還特特給張嬸夫妻備辦一份,又給張嬸兒子媳婦孫子們打包了數十件冬秋衣衫,目的是要張嬸貼心貼意服侍老爺子。
懷瑜的舉手之勞,卻讓張嬸當成恩人一般敬重,張嬸天天唸叨要當面感謝姑奶奶,孫小姐,沒想到這麼快就實現願望,真是喜從天降。
張嬸一時間喜得見牙不見眼:“哎喲,我的孫小姐也,怪的一早喜鵲臨門喳喳吵鬧,我還嫌他聒噪,原來果然是報喜鳥也!”
49老冤家握手言和,新朋友意氣相投
兩位親家老爺子自從懷瑾滿月宴開始分崩至今;說兩位老爺子不後悔當初衝動是假的,只是兩位爺在各自領域都是名士,有些傲氣,一時間都抹不開臉去;再後悔也不會主動低頭。
這一回懷瑜給他們搭了梯子,彼此正好藉著梯子下臺子,握手言歡,無論是童老爺子還是白老爺子一律不再重提舊話了。剩下來事情就是白老爺子跟童老爺子炫耀自己地窖裡那一罈罈的果子酒,有青桃酒,棗兒酒,最最得意是野葡萄果子酒。這些果子酒都是白老爺子針對老人家養生之道特釀出來;最是舒經活絡的好東西。
童老爺子最近被懷瑜管制,不得暢意飲酒;乍見這些色澤美麗的美酒佳釀,喉嚨裡直冒酸水兒,拉著親家老爺斗酒解饞,不妨頭果子酒也醉人,兩位老親家最終一人喝光一罈子青桃酒,開始各自檢討自己不是,童老爺子許諾,無論是童三爺再生一子,還是懷瑾生子還宗,總之叫白家墳頭冒香菸。白老爺子則感激的熱淚盈眶,只說是自己古怪了狹隘了,不及親家老爺子肚子裡能撐船。
而後,兩人握手言和,把臂再飲,這一次,兩人各自喝下一罈子葡萄酒後,舌頭不靈活了,睡不成話了,雙雙拍肩膀灑熱淚,最後雙雙哧溜一聲醉倒桌下。
嚇得懷瑜不輕,虧得是二樓飲酒,樓板不硬二老沒損傷。
張嬸夫妻將二位老人家抬進臥房,因為懷瑜等臨時起意,白家就兩層的小樓,且只有三開間,一下子住不下許多人,白老爺子家裡的鋪蓋行禮床鋪也有欠缺,索性是八月天氣,在樓板上打地鋪不甚要緊,有一件棉衣搭一下也能將就了。
只是童老爺子年歲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