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紫色、綠色的轎廂,讓摩天輪多了份活力。 “聽說一起坐摩天輪的情侶會受到上帝的祝福。”古月染對BEN說。 “那我們一起去唄。”BEN回覆著。 “對呀對呀,悅月,我們也一起去坐。”雷古德也起鬨著。 “我才不要跟你坐呢。” “好了好了,你們別鬥嘴了,快走吧。” 在女朋友家,她給我介紹正在她家裡做客的一個古月染。那個古月染長的非常漂亮,化著淡妝,但纖長的手指上卻是精心修過的指甲,染著豔紅的蔻丹。穿涼拖赤著腳,腳趾甲也染成紅色。穿著時髦前衛,蹺著二郎腿正在看電視。 “她是我高中同學,那時候我們倆最要好。”我女朋友介紹。 “他是作家。”女朋友半開玩笑的介紹我。 “不是的。”我否認,“不過在幾本雜誌上發表過一些文章,現在一家小報當記者。” 我想我和這種古月染應該沒什麼可談的就想到另一間屋子去,但她卻叫住了我。 “作記者的是不是很善於傾聽也願意傾聽。”她問。 “是的。”我說。 “我有一件事一直想講給人聽,但和張愛玲的顧忌相同——‘如果說給人家聽,過後思量,總覺的十分不安,怕人家嫌煩了。’我說出來給你聽,如果值得寫成文章,也不算白麻煩你一場。” “你說吧。” 她掏出一盒芙蓉王遞給我一支菸,我說不會抽,她就給自己點上了。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吐出一團青煙,煙霧繚繞中她開始講述這個故事 二 我大學畢業剛參加工作的第一個春節過後,我要從太原的家趕回上海單位工作。我一向是個馬虎的人,所以從家中出發時已經快誤點了。一路上我使勁催著夏利司機開快一些。司機是一個面色蒼白,身材細瘦的小夥子。小眼睛薄嘴唇,不愛吭聲,看樣子很老實。 路上行人不多,車開的很快。但我還是催他再開快一點兒。因為春節剛過,臥鋪票相當的難買,一旦誤了這個車次的火車,我回上海可能就要坐上兩天一夜了。 夏利在過一個十字路口時,正好是綠燈。但對面一箇中型客貨車要左拐,這個十字路口沒有交警,所以對面的車沒有按交通規則對直行車進行避讓,而是猛踩油門想鑽過去。眼看夏利車要撞上去,司機急忙打方向盤,但還是頂在了那個車的尾部,夏利車轉了一下,我聽到有人慘叫。一個騎腳踏車的中年婦女被夏利碰倒,後輪壓在她的頭部。她是當場斃命。那個客貨車跑了。這些事是我後來才知道的。當時我只曉得汽車壓了人,年輕的司機臉變的更白了,我看到他的下巴顫抖著,牙磕的直響。我也嚇壞了,捂著臉哭。一直到交警來了我也沒有下車。我的眉骨處被磕破了,並不嚴重,但可能是因為我抹眼淚時把血抹的滿臉都是,像受了重傷,幾個120的人強行拖我下來給我處理傷口。 交警問我時,我只是哭著說,沒我的事,沒我的事。那個夏利司機也幫著我說“沒她的事,她只是個乘客。”我當時很驚訝,因為不久以前他還嚇成那樣,出了這麼大的事故,他竟然還有心替我說話。 記不清後來是怎麼處理的,但我卻在40多分鐘後被允許離開。我垂頭喪氣的又搭了輛計程車來到太原南站,這一回沒有催司機。到火車站時,本想能搞到一張下車次的臥鋪票就不錯了,但可笑的是我那個車次的火車晚點了,還沒有來。我當時的心情不知是什麼滋味,竟生出一絲恨意。早知它晚點,我還會讓司機往快開麼?這事還會發生麼? 我那麼想,純粹是一種無理的發洩。後來交警沒有再找我,我也把這事慢慢的淡忘了。兩年後初夏的一天,我有一次經過那個十字路口,我又想起了夏利車的司機。那天的事並非我一點兒責任沒有,其實要不是他盡力為我開脫,我會有很大的麻煩。我覺的對不住他,我想我應該去看看他,看有什麼我能幫上忙的我會盡力去幫他。 我費盡周折找了熟人總算從交警那裡得到他家的地址。一天早上,我找到他住的那個大院。他家在這個大院裡的一個筒子樓裡。就是中間是走廊兩邊是房間,廚房和廁所都是幾家共用的那種五六十年代的老樓。他正在廚房裡生爐子,滿樓道都是嗆人的柴煙,人影綽綽。他讓我到院裡等一會兒,煙散盡後,他出來問我有什麼事。 我說沒什麼事就想問問他現在過的怎麼樣,那個事故是怎麼處理的。 他說他的車速過快也是事故的原因,死者家屬鬧的很兇,另一輛肇事車一年後才被查出來,所以當時他就成了他們唯一的索賠物件。他賣了車賠了錢,借錢開了一個小賣鋪。因為他的父親是雙腿癱瘓的殘疾人,母親也是沒有任何收入的家庭婦女,雖然死者對賠償不太滿意,也沒有再纏下去。那輛車是用他父母賣了回遷房的錢買的,本想用它賺一些錢娶個媳婦,卻弄了個傾家蕩產。 我當時就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