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暮雪吃得好,嘴裡卻也沒說什麼,只是埋頭吃,比往常更多吃了一碗米飯,一碗湯也是喝得乾乾淨淨。
陸蕪菱站在一邊,看他吃得香,心裡也很有幾分成就感。
她今日卻是早早吃了點東西的。
吃得好,自然心情好,陸蕪菱便想著把荷花的事情說下。
“荷花今日當面頂撞我,不聽吩咐,我令人把她捆了在柴房,打算明日發賣掉。”她平平敘述。
這件事陸蕪菱心裡實也是沒底的,一般富貴人家,主人的貼身大丫鬟都是很有臉面的,沒犯大錯便要發賣的極少,只是當時那情景,她若不處置荷花,以後也休想當好家,所以只好一狠心便吩咐捆了。現在對羅暮雪說,她心裡卻是沒譜,已經想好好幾種方法來說服他,實在不行就要拿話擠兌住他。
可羅暮雪平時治軍,有違反軍紀的那是要斬的,也不為多大錯,就是為了立威立規矩,做到令行禁止。是以他對陸蕪菱這殺雞駭猴的需求再理解不過了,何況荷花雖然伺候他一場,他卻是從不與丫鬟說笑的,也無甚感情,當即點頭道:“關照人牙子不要賣到齷齪地方去便可,儘量給她找個好去處。”
陸蕪菱一怔。
實在想不到他這麼痛快。
可他對伺候自己一場的丫鬟如此狠心,難道就為了討好自己這個“新歡”?
難道“只見新人笑,那聞舊人哭”果真是男人的天性?
倘若如此,此人也著實太過涼薄。
作者有話要說:還是沒趕上12點前,我和寶寶生病都好了,謝謝大家關心,最近儘量日更!
備宴
陸蕪菱的念頭不過在腦子裡輕輕一轉,羅暮雪當然不會知道,他看著陸蕪菱的頭上帶的花,還在尋思有什麼法子能夠讓她接受自己送她些首飾。
看她頭上素得還不如粗使丫鬟,只能靠幾朵花點綴,羅暮雪覺得很不舒服。
記得小時候母親也有些釵環,後來慢慢當掉,換成了山間的各色野花。
可是想來想去,實無一個理由藉口能讓她乖乖接受自己的饋贈。
羅暮雪想著想著惱火起來,看著面前一張白生生俏面,端行凝止偏又轉盻流光的一雙明眸,恨不得又去掐她臉一把,真不知道這樣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姑娘,都已經到了自己手心裡,為什麼還要諸多顧忌?便是不能遂願也就罷了,連給她買些首飾還要瞻前顧後。
若是有得用的人能一直看著她不讓她自盡狠狠心了她也就好了。
卻突然生出個主意,他又慢慢平復了心中的燥熱,看著陸蕪菱,沉靜黑眸裡甚至透出些微笑意。
陸蕪菱同樣不知道他心裡百轉千回的念頭,又問了兩句“晚膳是否合口”之類的話。
羅暮雪微微一笑,道:“很好。”又凝視她微笑低聲道:“菱角兒,你比我想象的能幹。”
誇獎的話人人愛聽,陸蕪菱終究是不滿十五的小姑娘,聞言雖然沒有如何喜形於色,眉宇間卻也透出笑意來。口中還道:“哪裡,我是不曾做過這些的,不過看著繼母長姐做得多了,依葫蘆畫瓢而已。”
羅暮雪忍不住摸了摸她腦袋,語音越發低沉柔和:“要我怎麼獎勵你?”
陸蕪菱被摸了頭,又聽得他這般語氣,尾調還帶些說不清的曖膩,臉上便不覺紅了。
若不是還有兩個丫鬟在,羅暮雪便想將她一把抱過來腿上,只不過礙著有人,不好動手。
想著這般空自心熱難耐也不是個事兒,便把話題轉到了正事上:“宴席定在了下旬,可能籌備出來?”
陸蕪菱早也暗自琢磨過此事,便思索著謹慎開口說:“我也尋思過此事,大人將賓客清單給我瞧瞧可好?”
羅暮雪點頭道:“已經讓外頭的陳師爺去擬了,擬好會送進來。”
陸蕪菱道:“好,約莫是幾桌?”
“至多不過四五桌,”羅暮雪道:“多是武將粗人,沒有請內眷。”
羅暮雪至今未婚,自然沒有內眷可應酬。
陸蕪菱點點頭:“廚房恐支應不開,還是去外面包宴為好。”
以羅府廚房兩個廚娘的水準,要做大宴席可是做不來的。
羅暮雪也這般想,道:“我已經問了饈玉樓了,他們時常做這種包宴。到時候會派兩個大廚過來,不怕熱的菜就帶來熱了,先做的也是準備好了帶來用個火,廚房的人只需要在旁邊幫工就行。”
陸蕪菱不曾想到他一個粗魯男子想事情也這般細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