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覺許多時候,知人知面不知心,粗粗一看便下判斷實在過於武斷。
“可要請戲班子?”
羅暮雪看著她,雙眸深處藏了一點為難。
武將的宴會,圖個熱鬧,叫戲班子自然是常事,要說這種沒有內眷的,合該還要叫粉頭小唱。
便是文官們,又何嘗不如此?
只是總不能叫陸蕪菱去幫他安排這些。所以他寧可同儕們不滿,也不叫粉頭了,大不了戲班子叫個豔些的。
“戲班子我會讓人去叫,你一個深閨女子哪懂這些。”他眉眼不動,很淡然道。
陸蕪菱鬆了口氣,這樣她的事情就簡單了。
無非是安排賓客坐席,核定選單,調配伺候的婢女下人,安排廚房的人手開支,再就是很重要的,要選擇好的擺設和合適的器皿。
羅暮雪府中實則有不少好東西,定窯哥窯鈞窯的都有,不知為何,卻大都不成套,也不知道是不是打仗時候從哪裡搶來的,為此陸蕪菱很是頭疼。
好在武將們大都不講究,陸蕪菱在庫房待了一天,指揮著兩個小丫鬟儘量將接近的花色湊一湊,勉強總是湊齊了。
這時陳師爺已經讓人送進來了宴客的單子。
陸蕪菱一看這單子,便知道這位陳師爺是個得用的,一手瘦金體十分清峻,每個客人後頭都詳細寫了官職,年齡,喜好,愛吃什麼不吃什麼,與誰和睦與誰有仇等等,極為詳盡。
有了這張單子,她自然很容易就可以安排好坐席。
養個這樣的師爺,確實十分明智。
想不到羅暮雪這樣會用人。
宴客在第二進的大廳,雖然不是頂大,也足夠四五桌,陸蕪菱要去看看擺設,這是她被買回來之後第一次出二門,仔細吩咐了外院的幾個小廝長隨如何將桌子擺放,令人從庫中搬了幾面屏風,一架黑檀雙面繡狸貓戲蝶的最是貴重,還有一架紫竹蒙帛手繪山水的看似好像前朝手筆,但她一時也看不出真假。擺設也添了幾種,有一對鈞窯粉彩大瓶,插了金絲編的孔雀翎羽,一小座沉香山,還有一棵珊瑚樹,都是從羅暮雪的庫中淘出來的。
又告知在院中哪處扎戲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