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裡捧著那隻泰迪熊,我說不上是幸福還是惆悵。不覺摸摸自己的小腹,寶寶,這是爸爸給你買的熊呢。不禁有些失神,他愛我,愛孩子,可為什麼世事總難全,滿滿的愛承載不了一份心安?這個世上,究竟是責任,還是愛,才是生命的主題?責任,是人的社會屬性,沒有責任,人無法稱其為人;愛,是人的自然屬性,沒有了愛,人便也只剩空空的軀殼了吧?只為責任活的人太累,只為愛活的人又自私,誰說人不是生來受罪的呢?
越想越覺得好累,身子軟軟的有些乏,便回去睡覺。一覺就睡得很難醒來,直到“把你的手放在我的手心裡”的鈴聲柔柔響起,這個鈴聲真的很好聽,即使是從睡夢中被驚醒,也不會心慌突兀,只是暖暖。
“吃飯了嗎?在做什麼?”子越的聲音低沉中透著暖意。
“沒有,睡覺呢。”我的聲音懶洋洋的。
“快去吃飯。身體怎麼樣?”他關切著。
“挺好的。”我儘量把語氣放輕鬆,“你在醫院?”
“嗯。”他應著,轉而道“這幾天不要洗澡了,不要吃寒涼的東西。多平躺著休息,記得按時吃藥,有什麼事給我電話——”
他第一次在電話裡嘮嘮叨叨的說這麼多,有淳淳的關切,也有生硬的囑咐,但聽起來卻那麼暖心,儘管會有內疚彷彿佔用了子越關愛女兒的心思,卻不住的安慰自己:就借一會兒,只一會兒,一點暖意給我就好。
“怎麼不吭聲?”他說了一會兒,聽我這邊沒動靜,語氣有些著急。
“你快成老爺爺了。嘮叨。”我極力忍著即將奪眶而出的眼淚,轉問著:“曉攸好些了嗎?”
“好多了。我過兩天就回去。”他的語氣一絲輕鬆。忽然傳來一聲不太清晰的呼喊“爸爸,過來一下。”
我的心一哆嗦,匆忙道:“你不用急著回來,我先掛了。”不待子越回答便匆匆掛了電話。我在害怕什麼?我不知道,也許我害怕的只是自己的良心。
吃了藥後身體好些了,顏色也淺了許多,漸漸的在好轉。我的心略微踏實了。艾雲第二天來看我,看著偌大的房子裡,只有我自己孤零零的躺著,眼圈有些潮溼:“怎麼就你一個人?”
“還有保姆張姐,她去買菜了吧。”我看看時間,已經六點多了,要買菜也該回來了,可能在哪兒又耽擱了。
“保姆不會看著馮子越老不在家也欺負你吧?這都幾點了,連口飯都吃不上。”艾雲有些起急。
“不會。”我笑笑,“怎麼你說的我像大宅門裡受虐待的小媳婦兒似的。”
艾雲嘆了口氣道:“看著你這樣子,來氣。”轉而問道,“馮子越什麼時候回來?”
“在過兩天。”我答的有些心虛,他是這麼說的,可究竟是幾天,我同樣說不好。
“過兩天?男人慣用的託詞。”艾雲有些憤憤,“以前林育誠的兩天等於半個月二十天都說不定。”像想起什麼道:“對了,你今天怎麼都出院了,我還拎了罐兒雞湯顛兒顛兒的跑到醫院去了。”
“忘了告訴你了,在哪兒都一樣躺著。雞湯你做的?”我轉移著話題。
“我做的啊,小瞧我?我現在也是入得廚房的人。”艾雲說著開啟保溫桶,“哎呀,太久了,還是涼了。”忽然又道:“你不會急著出院就為讓他回家看孩子吧?”
艾雲思維跳躍的夠快的,我怎麼轉她都能繞回來。我淡淡笑笑:“他回去看看應該的。”
艾雲像看外星人似的瞪了我很久,有些氣結道:“你偉大,你無私,可你躺在這兒身邊連個人都沒有,誰又來可憐你?”
我心裡有些酸楚,卻掙扎著說道:“他本來就忙,不回家也可能因為生意回不來。”
“那是一回事嗎?那樣到了醫院你能理直氣壯告訴醫生孩子爸爸在工作,可現在呢,前天護士問我,我都不知道怎麼說。”艾雲一骨碌說了出來,又意識到失口,輕嘆一聲,“我直腸子藏不住話,只是心疼你。我早說過,有的事不是錢能解決的。”
我的心狠狠一紮,仍然努力擠出個笑容:“我知道。”這條路,我知道艱難,只是,閒言碎語的艱難,遠遠沒有內心負疚的掙扎更難。良心這種東西,如果沒有,會不會反而快樂?
看我神情有些頹然,艾雲緊緊握住我的手道:“別想太多了。雖然我不贊成你要孩子,但現在既然已經有了,就養好身體,把孩子照顧好。既然離不開,既然要守著,你就得堅強些,否則只有死路一條,早晚你自己把你自己折磨死,你看看你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