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馮子越催回家,自己又憋屈這兒難受——”
艾雲一席話正戳著我心窩,忍不住伏在她肩頭嚶嚶抽泣起來。她半晌不語,只拍著我的背任我發洩。
忽然樓下有響動,艾雲起身去看,回來道:“你家保姆回來了,我也該回去了。雞湯別忘了熱著喝。”
我起身把艾雲送走,轉身到廚房,隨口問著:“張姐現在買菜很遠嗎?”
張姐一愣,隨即有些慌張道:“換了個地方買菜,有點兒遠。”
“不在超市嗎?”我好奇問道。
張姐猶豫了下,面色有些尷尬,想想似乎下了很大決心說道:“對不起,小薇,沒和你說,我接了另一家的鐘點工,咱這活兒也不多,我就每天下午去做兩小時。”
我不懂她們的行規是不是接了全職的保姆就不能兼職做鐘點工,但這裡下午事情也不多,便覺得也無妨:“晚上不要回來太晚,也沒關係。”
“謝謝,謝謝,”張姐連聲道謝,“我兒子讀大學花銷太大,真是沒辦法。”
我淡淡笑笑,勸她放心,便沒再往心裡去。
身體好了不少,我可以偶爾起身去走走,舒緩舒緩筋骨。第三天傍晚,我正在給南瓜扶正架子,斜陽中映出一個人的影子,看著步履有些沉重的子越,我停住了手裡的動作,痴痴的看著他。
他走到我身邊,定定看我,彷彿很久沒見的深切,半晌,問道:“身體沒事了?”我點點頭:“好了。”
他忽然伸手把我圈住,彷彿卸了一身疲憊似的,只靜靜抱住我不說話。我依偎在他的懷中,這份安寧好難得。我說不出話,只緊緊的抱著他,生怕他忽然又會離開。一日不見如三秋,三日不見恍隔世。我貪婪的偎在他懷裡,感受著斜陽日暮裡,他身上溫暖的氣息。
過了好一會兒,我從他懷裡出來,問道:“曉攸怎麼樣?”
“出院了。”他的聲音一輕,“還有些咳嗽,慢慢吃藥就行。”
我踏實下來,不覺微微笑道:“小熊她喜歡嗎?”
他輕輕撫著我的頭髮,唇際扯出一絲笑意:“喜歡,這兩天每天抱著睡,很開心。”片刻,有些艱澀的說道:“委屈你了,不過這樣的情況,不會太多。”
“嗯。”我應著,卻有些茫然,艾雲說的,要堅強。可為什麼我還是堅強不起來。心中仍有愧黯?
曉攸生病後,與子越的聯絡似乎頻繁起來。以前除了出差,子越在我這裡時,半月二十天能聽到一次電話,可現在幾乎隔兩三天便會有電話。而我每每聽到,心裡總會一緊。說不上是什麼滋味。
而當他掛了電話,面對他的動情擁吻,便有些不自覺的抗拒。“做媽媽的人了,怎麼還這麼害羞?”他有些好笑,吻向我的脖頸,酥酥麻麻的讓人嬌軟。
隨著他的吻不覺回應,把頭埋在他的胸前,聽他在我耳邊低語:“你害羞的樣子,很動人。”我的心在沉淪和牽扯間微微掙扎。
天漸漸熱了,動輒就是一身汗。一天晚飯後,正坐在窗邊吹著涼風,感覺舒爽的愜意。子越的手機響了,他看了眼往樓上走著接聽,聲音不高,依稀聽著是說曉攸學琴的事情。忽然他嗓門大了起來:“盧南,你最好想明白。”
我一愣,“盧楠?”是他的妻子嗎?心裡忽然撲騰的很快,不覺站起身來,像夢遊似的走上樓去。
看到他正有些失神的靠在窗邊定定站著。“有事嗎?”看著他有些鐵青的臉色,我忍不住問著。
“曉攸約了一個北京的老師,以後週末要來學琴。”子越的聲音有些清冽,“簡直是胡鬧!”我的心一沉,以前聽子越說過,曉攸的鋼琴老師是天津數一數二的,而且是上門做家教。現在非要巴巴的來北京學琴,是什麼心思,已經路人皆知了吧。
“她媽媽一起來嗎?”我幾乎是顫抖著問出了這句話。手有些不穩的扶著梳妝檯。
“不會,她沒空。保姆陪著來。”子越眉頭緊緊蹙著,似乎想著什麼。屋外的風,颳得一陣疾似一陣,又要有雨了嗎?
第五卷 死生同契闊; 靜守來生長(末卷) 第一百六十九章 天鵝蛋糕償愧疚
我有些癱軟的坐在了椅子上,無助的看著子越,心裡如波濤起伏般翻騰。他的家人,猶如一個無形的圍城,將他緊緊的圈在了裡面,而我只能隔牆相望。
從沒有一刻,我覺得他離我這麼遠。遠到錐心刺痛,卻無法觸及。以前知道他有家庭,有女兒,可畢竟未曾這麼直接的面對,我猶可自欺欺人:我和他的家人,是兩條永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