酸楚般的感受,在澀澀的酸楚裡,似乎還有夾雜著幾分幸福。高寒和劉燕妮接觸了那麼長時間,卻從來沒有過這種感覺。
這與她的門第和身世有關嗎?高寒砸心裡問自己。他找不到答案,也就放棄了思索。
來華斜眼看到高寒的笑,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坐在身邊的這個男人,不止一次地出現在她美國式的夢中,自從看到他的第一眼起,她喜歡上了這個男人。她不是個輕浮的女人,為什麼會有如此的想法,連她自己也說不清楚。今天看了妹妹留給高寒的信,才知道人們所說的心靈感應。莫非自己的心靈真的和妹妹息息相通?
來華一邊開車,一邊不時地扭頭看著坐在她身邊的這個男人。昨天在和他分手時,還在他的額頭上輕吻了一下,現在卻用尖酸刻薄的話來罵他,可是在心裡,她對高寒卻怎麼也恨不起來。
來斌書記沒有見到他迫切想見到的丹呢,心裡深深的失落感只有他自己才能體會到,但作為大人物的省委書記,他的傷感只是一時的。令他能自我安慰的是,他畢竟有了丹呢的資訊,只要她還在這個地球上,就終會有相見的一天。
他這樣想著,心情也不再像在劉燕妮房間時那般難過。雖然沒有見到女兒丹呢,但畢竟看到了她曾經生活過的空間,還拿回了她的照片,來斌書記已經暫時得到了滿足。
為了徹底調節自己的心情,他開始主動地和蔣麗莎說話。
“你怎麼會成為高秘書的丈母孃,我清楚地記得,高秘書是北原市市委書記黃江河的女婿,他的丈母孃應該是張曼麗女士。”來斌書記突然問道。
蔣麗莎一上車就保持著矜持的風度,她是市委書記的夫人,就一定得有市委書記夫人的做派。可來斌書記的問話,對她自豪的心理狀態無疑是一種沉重的打擊。要是別人問起這個無聊的話題,蔣麗莎也許會繞過去,也許會對提問者嗤之以鼻。但是問話者是省委書記,她就不能敷衍了事。
“我是黃江河後來的夫人。”蔣麗莎靦腆地說。她雖然儘量保持自己的平靜,但心裡仍然怦怦直跳。她感到自卑,因為她不是黃江河的原配夫人。不但不是黃江河的原配夫人,就連和他在一起的時間也極其短暫。在來斌書記的面前,她就像一顆沒有成熟的酸杏子。
“張曼麗呢?”來斌書記繼續問道。
“她很不幸,加入了共產國際組織。”蔣麗莎幽默地說。
“什麼亂七八糟的,現在哪裡還有共產國際。是不是黃江河這個傢伙拋棄了人家,還是她出國了。”
“來書記你不知道,她去見馬克思了。”蔣麗莎和來斌書記繞了半天,才道出了最後的結果。
“哈哈,看不出來,你還真行,把我都矇住了,怪不得黃江河選擇了你。很好,不過我可告訴你,作為市委書記的夫人,你可不能在他的耳邊亂吹風,如果大風眯了眼,看不清方向,人就會迷失在無邊無際的沙漠。”蔣麗莎聽得出來,來斌書記是在對她進行說教。
平日裡趾高氣揚的蔣麗莎,在來斌書記的面前顯得極為謙卑,她嘴裡不斷地應著,心裡卻打起了小鼓,自己還沒張口提起走私車的車,就先被來斌書記堵上了口,這可如何是好。
但蔣麗莎看準的機會,她絕不會放過,她要藉著來斌書記的話,把話題引到走私車子的事情上來。於是她就順口說道:“來斌書記,我哪裡敢亂吹風呀,即使吹風,也要吹正氣之風。當然,有時候好心會辦壞事,就拿前一段時間發生的一件事情來說吧,就讓他很為難,當然我也很為難。”
“多什麼嚴重的事,竟然能難倒他一個市委書記?”來斌書記接話道。
“說起來我都不好意思,一個來市裡投資的老闆,看到北原市的豪華轎車太少,就鼓動我說他可以透過關係讓香港贈送我們十幾輛,我就答應了,可車子卻在咱們的地界被查到了,現在還扣在軍隊的督察站。我讓黃江河出面,他不但不幫忙,還把我狠狠地罵了一通。”
蔣麗莎把走私車說成了贈送的車輛,故意擾亂了來斌書記的視聽,可省委書記豈是等閒之輩,一聽話就知道里面肯定有貓膩,於是就不動聲色地問道:“不會是走私車吧,那可是國家嚴令禁止的,千萬別玩火。”
“哪裡敢呀,雖然我不能和你相比,但我知道我的身份,怎能幹那種違法亂紀的事情。今天剛好碰到你,也是我的運氣好,希望來書記能幫個忙,給相關的部門打聲招呼,把車子放行了,也好給我個下臺階。人家南方的老闆在這裡投資了上億元的資金,咱們要是再不給點面子,人家還怎麼有臉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