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笑笑,說:“黃珊不在家,我就去了你那兒——,不,是雨薇那兒,結果她的病就犯了。深更半夜的,我不想打擾你,所以就把她弄到了這裡。”
高寒雖然說得含糊其辭,但劉燕妮已經明白,高寒一定是和胡雨薇發生了激烈的戰鬥而沒有把握好分寸,所以就導致了胡雨薇心臟病復發。男女之事,情到深處,由不得自己,劉燕妮深有體會,不便多問。她白了高寒一眼之後,說:“邪門的事都叫你幹完了,哪個女人選擇你做老公,總算是瞎了眼。老天爺也夠照顧你的,把各色各樣的女人都送到你面前。你惹下的亂子你自己處理,胡雨薇是我學校的老師,要是有個三長兩短,看我怎麼收拾你。”
高寒一邊聆聽著劉燕妮冠冕堂皇的教誨,一邊在心裡嘀咕著:這時候開始裝正經了,忘記了你當初是怎麼強迫我的。往事歷歷在目,高寒的心裡 不由洋洋得意。現在的高寒,已經不是當初的高寒了,把感情看得清水還要淡泊。
而劉燕妮也在心裡想:男人都是這副德行,那時候白給的不要,現在卻看上了一個病懨懨的女人。下賤。
高寒尷尬,不經意回頭看看。這一看不要緊,只見一個穿著白大褂的護士一手攙扶著一個女病號,一手高舉著輸液瓶,正拐進衛生間。從後相看,那個被攙扶的女人很像自己的老婆黃珊。他以為看花了眼,揉了揉眼睛正想再細看,兩人已經拐進了衛生間。
黃珊去旅遊了,不會在這裡。高寒很快打消了自己的疑慮,轉過身來。
高寒看見黃珊的背影時,劉燕妮似乎也發現了黃珊的影子。她歪頭看看,突然問高寒說:“黃珊在哪裡?”
“黃珊去旅遊了,她沒請假嗎?”高寒問道。
“請假倒是請了,但她沒說她去旅遊,她好像說她身體不適,想在家休息。我剛才看見一個人,好像就是黃珊。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我看你們兩個現在都是撒謊的高手,也不知誰學誰的。”
劉燕妮的話很刺耳,但此時高寒卻不敢和她叫真兒。如果劉燕妮確定剛才她也看到了黃珊,那個病號就一定是黃珊。畢竟兩人同時犯錯的機會不大。因為胡雨薇住院牽扯到自己,高寒不想再節外生枝,所以就趕快轉換了話題,說:“咱們既然來了,還是問問主治大夫,看胡雨薇的心臟病還能不能動手術。”
“你還真是個情種,夠痴心的。那是你的事,輪不到我管。”劉燕妮不高興地回答。
話雖然這麼說,但劉燕妮還是跟著高寒去找主治醫生去了。
醫生的話很直接,他基本上重複了曾經告訴過高寒的話——胡雨薇的預後並不樂觀,即使恢復了正常,也不能喝酒,不能進行繁重的體力勞動。並暗示高寒說:“一定要注意,晚上不能有劇烈的運動。”
雖然劉燕妮是過來人,但醫生的話還是讓她臉紅。為了掩飾難堪,劉燕妮問道:“能做手術嗎?”
“能。”醫生說,“但需要大筆的費用。”醫生停了一下,補充道。
高寒從醫生的話看到了黎明的曙光,他不由問道:“大概得需要多少,比如二十萬,三十萬,或者是——”他想好了,如果是三五十萬,他就不惜一切代價,無論如何也要徹底根治胡雨薇的病。胡雨薇入住醫院,使高寒重新想起了來華。如果還有一絲希望,他都不想叫來華重蹈來華的悲劇。
醫生搖頭,搖頭之後問道:“她的病已經錯過了最佳的治療時機,現在如果要動手術,費用估計你們承受不起。”
“到底需要花費多少?”高寒急切地問道。
劉燕妮看到高寒對胡雨薇如此關心,一股澀澀的感覺湧上了心頭。她看了高寒一眼,猜測道:“估計是個天文數字。”
醫生說:“你還是別問了,繼續保守治療也能維持她的生命。葉利欽動過心臟病手術知道吧,全世界就一個葉利欽,所以你還是別問了。”
高寒的心徹底涼了。葉利欽動手術,他的背後站著一個強大的國家,而自己呢,只是比平民百姓稍微強點而已,哪能和一個國家的總統相提並論。聽醫生的口氣,胡雨薇要動手術,花費真的是天文數字。
人都有無奈的時候,最無奈就是看病沒錢。一分錢難倒英雄漢,大概說的正是此種情況。
離開主治醫生,高寒的心裡一直悶悶不樂。他倒不是為胡雨薇的病情難過,他是為自己而難過。省委書記的秘書,市委組織部的負責人,他一直為自己的經歷和職位而沾沾自喜。可是,剛才醫生的一席話卻像踹向他的一隻腳,把他踹到了萬丈深淵。如果說大人物是一頭大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