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蘭罵道,“伊寒江,你處處針對我也就罷了,我母舅卻是沒有得罪你,你這樣目無尊長,難怪公公說你血統卑劣。”
“我是血統卑劣,但你們這些血統高貴的連我都鬥不過,還真是可笑了。”
“你”賀延將刀子拔起,連連朝她揮動,她腳步輕盈倒是沒事,只可惜她背後的孔家桌椅皆成了廢柴。
她一腳踩在刀背上,竟是讓賀延再沒辦法揮刀自如。
“要是賀將軍真是堵那麼一口氣,非要做對,叔叔你明日就讓府裡的下人都上街去嚷嚷,說賣試題的還有同黨。人無完人,賀大將軍這脾氣怕是得罪的人不少吧。孔家這船要是沉了,總要找人陪葬墊背。”
陸名梵已是為老不尊的偷笑起來,孔叔繼輕斥道,“胡鬧,你就會用這招,還不快抬起你的腳。”
“一招就夠了呀,最怕是腦子裡有很多招,卻沒有一招能派上用場的。”這些皇都裡當官的總覺得命比布衣百姓矜貴,她是爛缸瓦,他們就是上好的瓷器,碰不過,碰花了碰碎了,損失的是他們。
“你這狐媚子。”賀延動手打不過,便要逞嘴上英雄。
她笑道,“我確實是美得挺豔的,至少比你侄女好,她已經是明日黃花,就等落敗了。”
秦蘭梗咽道,“叔繼,我們做了多少年夫妻你還記得麼?”
她接腔道,“我記得,二十年嘛,我爹被趕出家門不久,你就登堂入室了。”
孔叔繼先是對她道,“寒江,你要是還認我這叔叔就別唯恐天下不亂了。”
她撇撇嘴。
孔叔繼對著秦蘭柔聲相勸,“我自然是記得你我做了多少年夫妻,情深意重,今日的事我不會記在心上,爹現在鋃鐺入獄,你看在他對你像女兒一樣疼愛的份上其他的事日後再說,好麼?”
陸庭淞道,“伊姑娘就算說話不中聽,但有一句卻是在理的,同氣連枝。將軍何必為了小輩,傷了兩家和氣,讓一些人坐收漁利。”
賀延指著她鼻子,“我從沒受過這樣的羞辱,今日看在其他人份上先放過你這丫頭,賬我記下了,他日再算。”
卷一緣起第三十章 該做的事(一)
她回到房間才來得及換下衣服,就有人來敲門了。景故淵淡笑道,“這麼晚不休息,剛才是出去了麼?”
她側過身子,意思意思問他要不要進來,其實卻是知道他絕不會做損她閨譽的事。“哪裡有出去,這裡是王府,哪是我能來去自如的。”
他特意往她鞋上瞧,伊寒江順著他的視線,也不記得自己是踩過哪裡,鞋底竟滿是泥巴。這個人,都知道了,還特意問什麼。她道,“那你呢,這麼晚去哪裡了?輪子上都是草屑。”
他坦言道,“去找了幾位大臣。”
是為了幫老頭子在遊走麼,“這事像是有預謀的,或者是老頭子不知道得罪了什麼人被設計了,又或者你們朝廷裡有勢力在爭鬥卻把老頭子牽扯了進去。你不是說不想捲進那些是非裡頭麼,可你出手幫孔家,可能會把自己推倒風頭浪尖。”
“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別說孔大人是父皇的肱骨之臣,單是我和庭淞一塊玩大,他將是孔家女婿,我就沒理由不幫,何況寒江你也是我朋友。”
她想起道,“你和陸庭淞是一塊長大的,那日我在你大哥的府中聽到有個女的說她也是和陸庭淞一塊長大的,你認得那女人麼?”
他不假思索道,“你見到的該是大哥的妻子,叫蘇婉容。她是工部侍郎的女兒。”
果真是門當戶對,權貴人家嫁娶的物件自然而然也會是權貴,落魄書生和官家千金,這樣的配對大多出現在戲臺子上,偶有一特殊例子,如她爹孃,那不是津津樂道的美談而是大戶人家有失顏面的反叛。
她見他看著自己兩腿在發呆。
“你大哥提及我住在你府邸,那蘇婉容的臉色一下子就白得像是晚上見鬼,反應還真是耐人尋味。現在看你也不太對勁,你們之中是不是有些什麼?”她好奇道。
她喜歡觀察各種人,形形色色的人,好的壞的,男的女的。而景故淵洞察力也不弱,相處下來,就像知道她唇角一勾就想使壞一樣,他稍微的有些不同,她也是能感覺的出來。
他道,“天底下哪來那麼多故事。”
“可我就覺得你身上有很多故事。”她剖析道,“你常常在笑,別人看覺得你和藹可親,可我覺得你卻是在處處防備著人,你哥哥最多也就是步步為營,可你好像比他防的還厲害,倒像是在心裡建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