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說話,便是她猜對了。
“我以為我和你算有那麼一點心靈相通了,原來還是不夠心有靈犀。我之前寄了信回南蠻,家裡寄了東西過來,我到城門口那家驛站去領罷了。”想不到信寄得挺快的,之前驛站那人說他們那用的都是上等良駒,能跋山涉水不顯疲態,還日行千里,雖然收費貴卻是物有所值,她還以為是王婆賣瓜呢。
他溫和道,“心有靈犀不是那麼用的,只能用在彼此愛慕的男女之間。如果只是到驛站拿東西大可以光明正大,不用那麼鬼祟的。”
她沒好氣道,“我是正門走出去的,不但總管知道連蕊兒都知道,不然你以為為什麼她不在房間服侍,我回來時也是總管幫開的大門。”
“那方才我問你”
“見你自以為是的認為我一定會出去搗亂,就順著你的意思,不想讓你這麼快的‘失望’咯。我是不是很體貼?”
他輕笑出聲,原來自己也是被玩弄了。
“王爺!”總管急急忙忙來稟報,這麼晚了不在房中,可是讓他好找。總管氣喘吁吁,連連呼了好幾口氣才能繼續,“大皇子那邊來人了,說要找伊姑娘的。”
她諷刺道,“不會大半夜的要找我比賽投壺吧。”
總管道,“是大皇妃,她好像是早產了,可孩子一直生不出來,穩婆說是難產,她沒有辦法。”
她冷淡的說道,“那就去找大夫,找御醫啊。”
“找了,連顏安都被請去了。”可是術業有專攻,偏生孩子這門是他弱項。“御醫也沒辦法,說大人孩子只能保住一個,顏安便讓大皇子派人過來請姑娘過去,說或許會有法子。”
她對景故淵道,“你朋友可還真會給我找麻煩。”她會醫術可不是大夫,沒義務濟世救人。
他轉動輪椅對著她,“寒江,這是人命關天。”
她笑道,“剛問你和那蘇婉容什麼關係,你還說只是青梅竹馬,現在急什麼,好像自己妻子難產一樣。”
他凝著她,“我娘便是難產死的,就算是不認識的人,若是幫得上,也該伸以援手。”
她手背到身後,當初救他要了他一塊玉佩,“你該知道吧,我救人是有代價的,不會無緣無故的幫人。”
“你想要什麼?”
她開出條件,“你知道我想要什麼的,可不要想著輕描淡寫打發我,我要聽的是有頭有尾有細節的故事,你答應的話,我立馬去。”
顏闖將景故淵抱上馬車,然後坐到前邊駕馬,車內留下他二人,她開始聽他笑著娓娓道來。“就像是你知道的那樣,我和庭淞還有婉容是青梅竹馬。我的腿不能動,所以儘管父皇要求他的皇子個個文武雙全,兄長們練習騎射,我也只能在一旁羨慕的看著。庭淞是因為年齡相仿入宮伴讀,而婉容則是因為姑姑是貴妃,入宮探望的時候與我相識。”
她道,“那是兩小無嫌猜了。”
他點頭,“此後我們三人常常玩在一塊,我身有殘缺,別人玩耍的時候我只能借著唸書打發時間,幾歲大的孩子最是貪玩的時候,可庭淞和婉容居然也耐住了性子陪我一同唸書。”
這對四肢健全的孩子來說沒有什麼,可對不能跑不能跳的景故淵來說,有不嫌棄他的玩伴,已是值得讓他感動。
他道,“你曾說過宮中一堆的利益糾葛,其實你說的沒錯。我知道婉容最初會和我交好,完全是因為她的父親有過交代。但我太希望不會有人嫌棄我的殘缺了。”他笑道,“不管我再怎麼懂事,我那時也只是個孩子。兄長們因為父皇疼寵我而不喜歡親近我,宮女對我除了敬便剩下畏,我想要朋友,便裝作了不知情。”
她抱住自己的腳,腦袋枕在腿上,側著腦袋總結道,“你這是自欺欺人。”明明知道是假的。說的話再動聽,是假的;做的事情再感人也是假的,還有什麼意思。
“就這樣到了我十六歲。”他見她聽得興趣昂揚,甚至換了動作,改成半躺著,就想聽的舒服點。“父皇見我與婉容走的近,曾私下召我詢問,想為我賜婚,我說讓我考慮兩日。”
“一般青梅竹馬不是自然就走到一塊了麼,尤其是像你這樣兒時還帶著些自卑的,她和陸庭淞算是扶持你一塊走過來的,你就沒想過和她一起?”她單刀直入的問,“你喜歡她麼?”
他淡笑道,“我不討厭她甚至有些依賴她,她陪著我長大,是我最親近的朋友。皇子的婚事從來由不得自己去做主,能遇上一個不討厭的合得來的知己已經是件幸事。”
他還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