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該開始適應她視規矩如無物了。
景故淵柔聲勸道,“姑娘不該那般張揚,聰明的人會曉得韜光養晦,你今天實在太惹人注目了,我大哥他,喜歡美色,他若是看中你”
難怪他要陸庭淞把她和濂溪給送走,“他看中我也要看我看不看得上他。”
他道,“這畢竟是皇都天子之地,我大哥若是讓父皇賜婚。姑娘不遵從就是抗旨。姑娘本領高強,自然什麼都不放在眼裡,可你不能不顧及孔大人一家。”
她直白的問道,“我問你,你爹是明君還是昏君?”
他慢條斯理,一字一句無不是好話,“父皇親賢臣,遠小人,興水利,重”
她手一劃,意思是他能停了。“我可不是要聽你對你爹歌功頌德,只單單問你,你覺得他是明君還是昏君。”
他不疾不徐的答道,“自然是明君。”
“那不就得了,老頭子早就把我爹趕出家門了,我姓伊,他們姓孔。不要說誅九族,就是誅十族都算不到他們。再說了,我和你什麼關係,我是你的救命恩人,我有事,你會不救麼?”她又拍了他胸口一下。
他失笑,不知該說什麼好了。
伊寒江道,“我今天有按照規矩乖乖的,輪到你出難題給我解了。”她躍躍欲試正摩拳擦掌,都想好解決他的難題以後要讓他做什麼了。
他思考了一下,出題道,“姑娘明日不是要去孔家麼,不要特意去挑釁孔夫人,也不要故意去惹怒你爺爺。不論他如何的刁難你,都要忍、忍、忍。”
她疑惑的問道,“就這麼簡單。”
“對姑娘來說,不簡單了。”那無疑是要她剋制自己的脾氣,剋制愛搗蛋的性子,“只要姑娘能辦到,我便輸的心服口服。”
卷一緣起第十六章 他的題(二)
她按約定來給老頭子診治,總管把她迎進府裡,道,“陸公子方才帶了兩個客人來,孔大人正在書房會客,大人最不喜歡談正事的時候被打擾,我先帶姑娘去前廳等著。”
她心裡牢記著與景故淵的賭,一會不管遇到多不高興的事情,老頭子擺再難看的臉色給她看,她都忍了。“我聽見濂溪稱呼你年叔叔,我也一樣稱呼你吧。年叔叔,你在孔府做了多久了?”
他恭敬的答道,“我自小就受孔家的恩惠,我爹原是孔家的總管,孔大人不嫌棄我出身低微,讓我做了兩位少爺的伴讀,我父親死後,便由我頂替了我父親的職位。”
那就是在府裡當差許多年了,伊寒江感興趣道,“那你認識我爹了。”
年叔點頭,“是。”隨後惋惜道,“大少爺他文武全才,老爺對他寄予厚望,若不是”他及時的打住,可能覺得接下來的話會對她有所冒犯。
她想著那若不是後邊接的是什麼,若不是她爹放棄了身份,放棄了地位帶著她娘私奔,或者今日已經是前程不可限量了。
年叔問,“大少爺身子還好麼?”
她笑道,“大冬天跑到河裡游泳連個噴嚏都不打。”
年叔叔笑的安心,“大少爺怎麼不一同回來呢,孔大人雖然嘴上說與他斷絕關係。但父子親情,不是那麼容易說斷就斷的。”
“是我自己離家到處遊玩,連我爹孃都不知道我會來皇都。”小錦遠遠見到她扭頭就想走,她快步把人攔下。“我是老虎還是豺狼,會吃了你麼。昨天三個人還一塊玩,今天就翻臉不認人了。”
小錦抱怨道,“姑娘把我家小姐害得好慘,昨天回來被孔尚書抓個正著。好在有陸公子求情,大人罰小姐一天都不準吃飯。”
那老頭固執又死腦經,會罰孔濂溪不過是咽不下那口氣,認為孔濂溪忤逆了他動搖了他在家中一家之主說一是一的地位,她道,“老頭子不讓她吃飯,你這丫鬟就不會偷偷送吃的給她麼。”
小錦退縮道,“不行,被發現了,會把我的腿打斷的。”小姐失蹤時,孔尚書怎麼懲處丫鬟的,她還歷歷在目,怎麼敢去陽奉陰違。
她敲了小錦的腦袋一下,“真是沒用。去廚房拿些吃的過來,我給她送過去。”
小錦不敢動,只是瞅著總管,怕他會去告密。
伊寒江道,“那日我送濂溪回來,我看得出年叔叔你對她頗為關心。她餓肚子你也不忍心吧。孔府裡的人不方便給她送吃的,由我這外人去做最好不過了。你只要當作什麼都沒聽見就行了。”
總管朝她頷首,道,“我到前廳去等姑娘。”
小錦去廚房端了飯菜,帶著她去了孔濂溪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