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院門前面把飯菜交給她就溜了。她走進院子,正好瞧見陸庭淞在孔濂溪房門前放下一份飯菜,並不打算敲門驚擾到裡面的人的樣子,好像就只想把飯菜留下就走。
陸庭淞瞧見了她,踱步過來。
她奇怪道,“為什麼不進去呢?我覺得你這人看人也有幾分精準,何況你們還是青梅竹馬,你該知道濂溪什麼性格,你把飯菜放在門口,她就算看到也不會吃。”
陸庭淞瞧了她手裡的飯菜一眼,“姑娘來了,自然就有辦法讓她吃下的。”
他是在把他該對自己未婚妻付出的關心和體貼推到她身上麼,真是奇怪的一對,“你們真是未婚夫妻麼?這就是所謂的相敬如賓?”
景故淵和她說皇都的人內斂,可再怎麼內斂也不至於如此吧,喜歡人不是該情不自禁的麼。像是她爹那樣被愛情衝昏了大腦,什麼都不管不顧了,心跟著情人跑了,連家族的枷鎖都關不住。而陸庭淞和孔濂溪,只是薄薄的一道門就把他們隔開了。“你連推開她的門,勸她幾句都不願意,你放下那飯菜倒像是做給人看的。你真的喜歡她麼?”
陸庭淞只淡然道,“不是每一對男女,他們的相處之道都像姑娘的爹孃。”
她反問道,“所以你覺得是我看習慣了我爹孃彼此間毫無保留才來挑你們的茬麼。要真是不喜歡為什麼要訂婚,就因為老頭子和你家有協定?”
“湛王爺應該告訴過姑娘,有些話不適合說吧。”他走了幾步,停下轉身道,“姑娘鋒芒太露,還是收斂些好,免得害了自己都不知道。”
還真是謝謝他的忠告了。
她挑眉,壓根不在意。走到孔濂溪房門前,對比了下兩盤菜色。小錦那丫頭不敢明著和廚娘說要來的飯菜是給孔濂溪送去的,廚娘以為是個丫鬟要的,也就拿了兩道冷菜和一碗飯給她,哪像陸庭淞端來的,有魚有肉色香味俱全。
她把飯菜調換了一下,也不敲門就推門進去了,
孔濂溪正在裡頭畫畫,全神貫注。伊寒江把飯菜擱在桌子上,才想走近瞧,結果踢到了椅子。孔濂溪像是如夢初醒一般急忙把畫收好。
她笑道,“怎麼這麼緊張?莫非是在畫心上人的畫像?”
孔濂溪把畫卷好,收到櫃子裡,“不是的。”
“真不是就大大方方的給我看啊算了,算了,你不願意就算了。”要是平時,她早就去搶了,今日安分些吧,免得引來人讓老頭子知道她正挑戰他的權威。過了今日等她贏了這個賭,要看有的是機會。“過來吃飯吧,你的陸公子給你送過來的。”
孔濂溪摸了摸肚子,眼睛已經是赤裸裸寫著飢餓了,看著飯菜目不轉睛,卻還是道,“我不能吃,爺爺罰我一天都不能吃東西。”
伊寒江嘆氣,怎麼會有這麼笨的人啊,“你就算吃了他也不知道。”
孔濂溪認真道,“可是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她當著孔濂溪訓起話來,她的思想被孔公晏荼毒太深,需要她給她洗洗腦。“就是因為你們一個個沒人敢反抗他,他才會那樣強勢,以為自己可以操縱兒子孫女的路,連你們要娶什麼人嫁什麼人都要干涉。你不覺得你自己的人生,你該有自主的權利麼。”她反問,見孔濂溪啞聲,像是被說中了什麼,她把筷子遞給她,板起臉道,“一會我要給老頭子看病,不要惹我不高興。”
孔濂溪接過筷子,舉止斯文的吃了起來。
伊寒江道,“你和你那陸公子一直就是這樣不冷不熱的麼?他剛才把飯菜放在你門口就走人,甚至沒想過進來和你打招呼。”
卷一緣起第十七章 他的題(三)
孔濂溪吃飯,她則起身開始打量她的閨房。大家閨秀的閨房是什麼模樣的,衣服整齊的疊放在衣櫃裡,胭脂整齊的放在梳妝檯上,沒有一處是亂的沒一處是髒的,和她的房間天壤之別。
她不喜歡裝扮,反正她天生麗質。塗脂抹粉不需要,省下地方省下銀子。房間裡倒是不少的瓶瓶罐罐,裝的都是毒藥見血封喉。
孔濂溪扒了一口飯,嬌柔的聲音宛若她看起來嬌弱的身子弱不禁風細小又無力,“他來府裡應該是有公事,或許是急著要去見爺爺吧。”
她把孔濂溪梳妝檯上的胭脂掃到一邊,然後跳上去坐好,拿起首飾盒子隨意開啟,一眼掃過裡面的簪子,拿起其中一支五鳳朝陽掛珠釵瞧著。“我從你的聲音裡聽不到一點不高興,你是真那麼識大體,還是壓根不在乎。”
孔濂溪以為她喜歡,笑道,“要是喜歡那簪子的話,送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