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妃迎面冷笑,揚手一揮抽下一鞭,一陣撕心裂肺的哭喊聲劃破夜空,帶著令人恐懼的驚悚,讓整個夜空都不得安寧。
燈影投映在紙窗之上,血影潑墨而出,帶著血腥的瑰麗渲染暗沉的黑夜,潑灑在紙窗之上,一路蜿蜒著向下蔓延,似一股濃墨逐漸散開
第二日,乾隆與嫻妃在御花園中觀賞秋菊,兩人談笑風生,眉目傳情,暫且忘卻了種種的不快。
忽然,只聽御花園的另一端響起一陣哀怨之聲。眾人聞聲走去,只見一個白衣女子衣衫襤褸,渾身是血,透過若隱若現的白衣隱隱可見觸目驚心的累累傷痕,有得已經略微結痂,有得還在淌血,一眼望去渾身上下遍體鱗傷,觸目驚心。她神情恍惚,面色塵霜,毫無生氣的臉在蒼白的衣裳下更顯得好無血色。
膽小的宮女紛紛掩面,更有甚者發出一聲驚恐叫聲,隨即側目不敢再看。
正當眾人疑惑之時,只見她忽然揮袖,凌波起舞,散亂不堪的髮絲在空中輕揚,嘴角隨著舞步一字一句地喚道,“天回北斗掛西樓,金屋無人螢火流。月光欲到長門殿,別作深宮一段愁。桂殿長愁不記春,黃金四屋起秋塵。夜懸明鏡青天上,獨照長門宮裡人。”
眾人仔細一聽,竟是長門怨!
究竟有多少恩仇,多少仇恨,才能訴出如此悽婉之音,每一個字都似凝固在恨意中,聽在耳邊只覺得一陣心寒。
“那不是”一個眼尖的宮女頓時認出了前方之人,低聲細語道,“那不是素櫻嗎?”
“素櫻?”聽聞這兩個字,乾隆的目光微微變了變。原本只是狐疑的目光中氤氳上一層陰鷙之色,乾隆定睛看著前方,目光在那渾身是血的白衣女子上來回審視,卻絲毫認不出這一生血腥之氣的女子竟是往日那眉清目秀的御前婢女。
素櫻忽然下跪,佈滿血絲的雙眸中淌下兩道鹹澀的溼意,“奴婢驚擾聖駕,罪該萬死。奴婢自知人微言輕,不敢奢望能沉冤得雪,但斗膽懇求皇上還奴婢一個清白。”
“這可是受了什麼罪?才一日未見怎麼就成了這樣,是誰下的這麼重的手?”還未等乾隆出聲,素蝶便搶先一步開口,語氣之中的執意令乾隆不得不接下這樁‘冤案’。
“皇上皇上”似舊傷重提,素櫻面露苦楚,那心如刀錐般的痛楚一寸寸凌遲著自己最後一絲理智。
“別急,慢慢說,若你真的有冤朕定為你平反。”見她傷得體無完膚,乾隆的鐵石心腸也不由軟下了幾分。不知是騎虎難下,還是真心實意,他還是第一次這樣正面插手主子與奴僕之間的私糾恩怨。
“皇上,全妃,全妃她”素櫻的語氣越來越急促,說道激昂之處,胸口之恨再也抑制不住,嘴裡撲哧一聲吐出了一地的猩紅,血花四濺,帶著特有的腥甜之氣在空氣中一寸寸擴散。
眾人驚呼一聲,紛紛向後閃躲了幾步。
話未說完,素櫻便雙目翻白,似死魚目般沒有分毫生氣,眼眸隨即微微垂下,遮住了目光中駭人的空洞。
一個膽子大的奴才一躍上前,手指輕放在素櫻鼻息,過了片刻才喜怒不定道,“她還活著”
“快傳御醫,快。”四周頓時亂成一團,眾人手忙腳亂地將素櫻慌亂抬起,匆匆向最近的宮殿走去
自從那日全妃被拘禁後,儲秀宮外無端多了許多侍衛,每當全妃走至儲秀宮前都有人出聲制止,他們雖然神色恭敬但始終不肯退讓分毫。幾番糾纏之下全妃只能一次又一次地悻悻而歸。
在這與囚禁無疑的日子裡,全妃不由心生恨意,若不是嫻妃從中作梗,挑撥離間,她又怎會落得今日這個困獸之鬥的境地。
嫻妃那個賤人,若是有朝一日落到她的手上,她定要將她挫骨揚灰折磨致死誓不方休。
恩寵似那風中的輕煙,聚散得失都只不過是一念之間。不是她的念,也不是嫻妃的念,而是仰仗在乾隆的興致樂趣之上。
她也曾似嫻妃那般得寵萬分,也曾要風得風要雨得雨,深宮恩寵,不過是今朝你我來日他人罷了。
乾隆來過幾次,經她苦苦相求,乾隆才勉強答應讓她偶爾出門走動,但絕不能去任何經過承乾宮的地方。
心中不由騰起一絲恨意,他還是護著她。
十多年來的情分,就算不是夫妻,卻也一路扶持。同樣是妃嬪,為什麼帝王就可以厚此薄彼呢。
嫻妃,你今日得意,但絕不會永遠得意。只要有我全妃一日在,你就休想凌駕在本宮之上。
次日,天氣陰沉,潮氣瀰漫,冷氣緊貼著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