膚令人感到無端的涼意。
全妃備著一盤糕點興致勃勃地往御書房走去,腳步停留在御書房的不遠處,全妃頓時變得木然,只見御書房中乾隆正與一個宮裝女子談笑風生。
猶豫隔著太遠,她聽不清兩人在說什麼,只見乾隆正一心一意地批閱著摺子,而那宮女則侍奉在一旁,手上端著一碗銀耳湯,嘴裡絮絮說了幾句,乾隆滿面歡喜地放下摺子接過湯碗,一飲而盡。
那宮女眉開眼笑地從身後又端來一碗湯羹,正奉上前,卻不料乾隆失手將湯藥灑在了那女子身上,乾淨的綢緞上頓時不可避免地沾上了一層湯漬。彷彿是受了驚,那女子輕喚了一聲,臉上露出幾分羞澀之意。乾隆手慌腳亂地為她擦拭衣裳上的汙漬,彷彿怕她著涼,還貼心地命人呈上御用披風,為那女子親自披上。
看著兩人越來越肆無忌憚的舉動,全妃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她鐵青著臉,彷彿當眾被人從頭上澆了冷水,胸口恨意不減。真沒想到這些勾三搭四之人連御書房都敢明目張膽地魅惑聖主,以為這樣便可攀龍附鳳平步青雲了嗎?
就算皇上看中了她,並將其寵幸,充其量也不過是一個貴人。
她暗暗告誡自己,犯不著為一個小小賤婢而徒添煩憂。
收起臉上的慍色,她不動聲色地開口詢問身旁的婢女,“那個宮女是什麼人?”
“回娘娘的話,那個宮女是承乾宮的宮女素櫻,前幾日才剛分配到御前侍奉。” 琅月沉思了片刻,才緩緩開口,言語中始終帶著一絲謹慎之意。
“承乾宮?”聽得這三個字,全妃宛如面臨大敵,臉上的鎮定之色頓時撕破,“原來是那個賤人的奴才,怪不得生的與她的主子一樣一臉狐媚之氣。”
“娘娘,奴婢覺得此事有蹊蹺。”說著,她隨著全妃的目光望去,只見那名叫素櫻的宮女竟目目無旁人地走至乾隆身後,神色飛揚地為他捶背舒筋。而乾隆則是雙目微閉,臉上含笑,喜悅之情不用明說也瞞不住他人。
“娘娘,您想想,一個宮女怎會懂得那麼多,即會沏茶熬湯,又會捶背舒筋,實則可疑。” 琅月壓低了語氣,似提防隔牆有耳,“奴婢捉摸著,這個素櫻一定是嫻妃物色好的一個女子,用來魅惑聖主,從而建黨營私,擴建自己在宮中的勢力。”
聽得她的分析句句在理,頭頭是道,一切與自己的想法不謀而合。恨意再難抑制,全妃不禁咬牙切齒道,“嫻妃這個賤人,想用一個賤婢爭寵,本宮絕不讓她如意。”
她對付不了嫻妃,還怕對付不了一個小小的婢女嗎?
臉上漸漸浮起一絲猙獰之意,全妃鐵青著連冷聲道,“既然這個賤婢如此急功近利地想要獲寵,那就把她傳來好好教導教導。”
“奴婢知道了。”聽得她話中的含義,琅月不由渾身哆嗦。跟在這個主子身邊多年,每當她露出這樣的口氣之時,就一定有大事發生。
是夜,萬籟俱靜,燈火通明,波濤暗湧在無人可見處蓄勢待發著。
夜色似峭壁下的深海,翻滾著一陣比一陣洶湧的暗潮。其之驚險,陰狠,毒辣,無人可知,也無人可料。就如那些無辜枉死之人,到死都不知道自己究竟錯在了哪一步。
素櫻心事重重地往儲秀宮的方向走去,她的心中忐忑不安,驚恐萬分,戒備之意從方才聽到全妃傳見自己之時便一刻也停不下來。
眼看儲秀宮在夜色中離自己越來越近,她幾度想要打退堂鼓,但理智依舊提示著她,就算逃得過今日,也未必逃得過明日。
既然如此,何必看看全妃究竟想要做什麼。
堂堂一代皇妃,想必也不會為難一個下人。
她只能這樣自己騙著自己,只覺得自己彷彿徘徊在真相邊緣,事實離自己只隔著一層紗,但她卻始終不敢一鼓作氣揭開那層紗。因為她猜不到那層紗的背後究竟是劫是緣,是生是死,更不敢直接去面對這份危險。因為一旦不小心,可能將會後患無窮。
陰暗的房間中不見一絲外界的光源,木桌上擺著一縷起伏不定的燭火彷彿隨時欲湮滅在黑夜中。耳邊陰風陣陣,空氣裡寒氣肆虐,四周的一切讓人有了一種錯覺,彷彿不似金碧輝煌的紫禁城,更似宗人府中形同煉獄的地牢。
芊芊玉手緩緩推門,一股陰風夾著無盡冷意直撲而來。素櫻嚇得有些膽怯,望著四周的目光中帶了幾分不可抑制的恐懼。
她驚恐萬狀地望著前方,藉著昏暗的燭火,看清前方的人,背後不禁升起絲絲涼氣。全妃的臉在黑暗中顯得若即若離,似被一層陰霾籠罩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