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女士說的不錯,我也認為不可能是沈先生。”程風雨笑了笑,對我說:“但是。我卻覺得這事跟沈先生,貌似脫不了關係。”
我心裡咯噔了一聲:好像接近了什麼不可觸及的邊緣——有種東西壓在我喉嚨間,又生又澀卻脫不出口!
叮的一聲,我的手機蹦出一條簡訊:
【夕夕,起來了麼?週末好好休息,當心身體,別總是加班熬夜了。】
我看著這一字一句彷彿是發自內心的關切,瞪著泛酸的眼睛,心裡卻升騰出一絲悚然的寒意。
“誰的簡訊?”湯緣見我發呆,湊過來看看。
我捏著手機嘆了口氣:“我婆婆,林萍。”
抬眼去看程風雨的表情,沒有什麼特殊的變化,但那一雙充斥著洞悉和睿智的眼睛卻始終沒有從我身上移開過。
我閉了閉眼,心裡默唸:不會是我想的那樣吧。
“姚女士,你有答案了麼?”
程風雨凜然這麼一問,我差點就炸毛一哆嗦:“不可能的!這都是推理,是猜測!
我婆婆怎麼可能因為我姐不能生孩子,不能讓他們沈家繼承財產,就揹著沈欽君對我姐起殺心呢!這太離譜了吧!”
“我什麼也沒說。”程風雨笑了笑:“但是這世上的很多真相,之所以隱藏在地下,是因為大多數人都沒有一顆很敢想的心。
姚女士,做好迎接這世上最陰暗最骯髒的準備,你才能在跌倒之前,握住一根足以支撐的主心杖。”
我咬了咬唇,不小心撕壞了一層皮肉,淡淡的血腥味湧進來,我覺得自己像是中了毒一樣疲憊。
翻出錢夾,我把沈欽君的銀行卡拍在程風雨面前:“程先生,請給我一個答案,越快越好。你要多少錢,從這裡劃就是了。
但我有一個要求——所有的資訊,我要比沈欽君先一步知道。”
“OK。”程風雨也不客氣,估計像我這樣絕望的主顧出手如此大方的情況並不少,他也見怪不怪了。
並非是我只要真理不愛錢,只不過心裡隱隱總有種預感,程風雨值這個價。
“緣緣,你呢?來都來了,要不要——”我拿起桌面上的茶杯,咕咚一聲灌了下去,
卻還是覺得渴的不行。好像全身的氣力都隨著冷汗一層層冒了出去。
“湯女士,您也曾向我們事務所諮詢過業務的,如果覺得願意信任敝人——”程風雨捻起桌面上的銀行卡,笑著說:“這一次就算是幫您附加的服務吧。”
湯緣看看我,又看看程風雨,也沒做太多的糾結:“那也行,反正我的事比起夕夕的,簡直太清楚簡單了。”
她若無其事地挑了下眉頭:“我在與我丈夫雷海諾打離婚的官司,我懷疑他揹著我藏了些財產。程先生只要幫我拿回我應有的——”
就在這時,我意識到始終坐在房間角落背對著我們盯股市大盤的那位男子微微動了一下。
顯然,程風雨也發現了:“阿遠,怎麼?”
“哦,我好想聽說過這個雷海諾。”那個叫阿遠的男人大約三十六七歲,看起來白白胖胖。說話不緊不慢,性情沉穩非常,倒是沒有什麼特別出眾的地方。
不過我覺得程風雨是強將手下無弱兵,看起來平庸的人背後不一定身懷什麼絕技呢——餓,除了那個毛手毛腳的林子賦以外!盡丸東亡。
阿遠繼續說:”他以前是富勤證券的,後來聽說做了私募。這人能力是強的,但口碑不怎麼樣,圈裡人都知道,他洗錢過黑什麼都做,而且極其好色——
有些客戶為了投其所好,專門會找漂亮的女孩——”
“咳咳!”程風雨的臉上頓時呈現出一絲‘團隊素質該整頓了’的傷感表情:“沒經過調查就不要亂猜。他可是這位湯女士的——”
還沒等阿遠臉上露出尷尬的表情呢,湯緣倒是毫不在意地學著程風雨的口吻:“沒事,前夫!”
後來聽程風雨簡單介紹了一下,說這個其貌不揚的阿遠是一位非常頂級資深的金融分析師後。再結合雷海諾的為人,我覺得那些圈子裡的評價都算是對他很客氣了。
有人說不怕貧賤怕不安,可我覺得這話不一定有道理。雷海諾這樣的鳳凰男也曾忠厚可靠過,也曾體貼暖心過,但恰恰更是由於自己窮過苦過自卑過,才會在翻身時更功利更激進,更想要追求那種曾經得不到的。
我為湯緣被狗戳瞎眼的衝動婚姻而不值,但總算她已經看得透熬出頭,未來不用再嗶了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