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常常問我何以不救人,你是第一個問我為什麼救的。”
嘆息了聲。
“西川,見著了路上將死之人,我做不到視而不見,我十萬大軍中每一個人都會如此,不單是隻有我罷了。”
西川抬眼:“可我只遇上了將軍一人,沒有什麼十萬大軍,沒有任何的別人。”
一旁的南澗似是想起什麼般,開口道:“之前明國少主提到自殺的事,是什麼時候,西川姑娘為何自殺?”
風十里扭頭,別開了視線。
果然,西川說:“若不是要報恩,我到底為什麼要活著?”
一雙眼水盈盈的盯著南澗,彷彿是能從他的嘴裡聽到答案,南澗一時語塞,失去了張嘴的力氣。
風十里說。
西川,若你決定要站在我身邊,你就要接受昨日與你談笑之人今日倒在你面前,即便是鮮血沒過你的腳,你眉頭都不能皺一下。
西川,要是你能做到,就可以留下。
她猛地望向風十里,只管拼命點頭,滿是血汙的臉上綻開笑顏,透著孩子氣的天真。
“既是會跳舞,你便以後為我軍跳舞,不用與其他姑娘們一道但住處還在一起”
風十里吩咐著,見西川應下,這才叫南澗傳言下去,“西川只做舞妓讓下頭的人都注意些。”
怕西川會多心,他分心解釋:“名頭是不好聽,不過軍中一向不平白留了女子在營。”
西川笑著搖頭,分毫不過心。
南澗自懷中掏了封書函遞給風十里道:“明國少主在時,才送達的,沒來得及呈遞將軍。”
風十里抖開書函,看了好一會兒,摺好信函,不算什麼機要,也沒避開西川,淡淡道:“遼國進犯,西邊連日來潰不成軍,請求支援,聖上經深思,命我們帶五萬人馬不日啟程,與西邊的守軍匯合。”
“遼國?我們據西邊守軍如此之近,何以不是作為援軍,倒派我們去鎮守我們一向鎮守此地”
“聖上道是明國既達成了協議,目前不足為患,倒是遼國,需要特別注意,西邊守軍,自開戰以來,連連敗退,我齊國西邊邊境線是一退再退,只能做如此調派。”
風十里皺眉繼續道,“吩咐下去,分出五萬大軍,連夜收拾,明日啟程。
“是。”
南澗應下,稍一思忖提議道,“將軍,此地十萬大軍皆是舊部,此去五萬,生死有命,日後不能還能再見,末將斗膽建議,有個踐行宴,算是不枉做場兄弟。”
沉吟良久。
“也好。叫上十娘,此去估計他們也再難見到這春風得意閣的招牌媽媽。”
風十里淺笑著,一如和煦春風。
南澗本便是一派儒將之相,如此舒心地跟著笑,卻是溫潤如玉:“那敢情好,不知西川姑娘可有興致跳上一段舞,與這剩下的五萬弟兄作別。這難得到手的福利,還沒來得及看,就先走了,不免遺憾。”
風十里把視線落在滿是血跡且狼狽不堪的西川身上。
“不用勉強,隨你。”
西川惶然抬眼,有些小驚喜隱在其中,瞬而點頭:“好。”
她的反應自是落在風十里的眼中,他邁步領了西川往她暫住的營帳走去,狀似漫不經心:“自後,你沒必要都說好,可以拒接。”
“這次說好,是真的好。”
西川緩緩的笑,眉眼彎彎的,煞是好看。
風十里瞧著,淡然點頭。
宴會盛大。
軍中紀律嚴明,幹什麼都迅速的厲害。
只聽著。
鼓點漸起,樂聲吱呀吱呀作響。
小燈籠撞的小火堆,由一行姑娘們拎著,小步疾行而來,至筵席中央停下,兩側散開,出來四個俊秀的男子,面朝中央,躬身稍退,四雙手再抬起之際,西川著一身四重火紅紗衣就站在他們的手掌之上。
隻手從面前劃過,蒙面的紗巾掉落,嘴角帶著些些的笑意。
裙裾飄逸,若仙似靈。
一個躍身,西川輕盈落地。
四個俊秀男子退開,蹲身,手執彩扇,忽急忽頓地扇風。地上沙塵飛揚,衣帶飛揚,西川垂首、低眉婉轉間,朦朧飄渺。
轉而,又一個在地躍身,水袖甩將開來,羅袖動香香不已,偏生香氣卻是清雅的很。
軍中即使紀律嚴明,依舊是倒吸聲一片。
叫好聲緊接而至。
如此一派景象,難得地一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