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臉,你不用再準備,仕兵也不洗。”他知道這裡的水貴如油,他怎麼忍心用油一樣的水洗臉呢,所以很嚴肅的給郝冬梅說。
“再怎麼樣,臉總要洗的吧,也不缺了這點洗臉水的。”郝冬梅理解王老五的話,但她覺得象他那樣生活舒適慣了的人,是很講究的,不洗臉不洗澡哪能受得了,可她沒想到的是,王老五的倔強也是很有名的,只要他決定了要做的事情,誰也沒法改變。
“你這樣子,就不怕我一生氣一走了之嗎?以後你不用再管我們,要是再這樣,我真的會生氣的。”王老五沒給郝冬梅好臉色,目的就是要斷了她要他洗臉的念頭。
“不洗就不洗唄,幹嘛那麼兇吧吧哩,臉是你自己的,又沒長在俄頭上,你不要臉,俄有什麼辦法。”郝冬梅也學著王老五那嚴肅的神情,冷嘲熱諷的象是自己說給自己聽。
“哈哈哈!你罵我不要臉,你個小丫頭,敢跟哥這麼說話,我看你是反了你,動起我這個太歲頭上的土來。”王老五哈哈大笑著象是在罵郝冬梅,其實是在和她開玩笑。他接著問:“飯好了沒?我餓了。”
“已經好了。餓了是嗎?那快去吃吧。”郝冬梅聽王老五說餓了,就把他領到他叔叔他們住的窯洞。
“你叔叔他們怎麼沒在?他們都吃了嗎?”王老五見窯洞裡沒人,就站著不坐下的問。
“俄叔叔嬸嬸下地幹活去哩,郝軍放羊哩,他們都吃過,你吃吧,這裡沒法與島城比,你將就著點。”郝軍是她的堂弟,郝冬梅說著話,從鍋裡給王老五盛了碗羊肉湯麵:“站著做甚呢,快坐下。”
王老五知道郝冬梅說謊,他走到灶臺邊,把鍋蓋揭開,看見鍋裡的湯麵就夠一個人吃的,給自己的那碗還比鍋裡的還多,他二話不說,拿起個土碗,端起木桌上郝冬梅給自己盛的那大碗湯麵,分出一半來說:“你坐下,你不吃我也不吃。”
“俄吃過了,這是給你們留的哩。”郝冬梅笑著說,但笑得有些勉強。
“你吃不吃?你不吃我走了啊!”王老五真的有些生氣,瞪著眼睛盯著郝冬梅,看那樣子沒有任何商量餘地。
“好,俄陪你吃,你那眼睛都快殺死人哩,快坐下。”郝冬梅說著自己先坐下,拉了王老五的衣袖一下說:“象頭倔驢似的。”
“你才是驢呢,一頭愛說謊的漂亮小毛驢。”王老五坐下後,在郝冬梅鼻子上用手指颳了一下她的鼻頭笑著說:“我們吃完就去看老師嗎?他姓什麼?”
“是陳老師,俄就是他的學生,以前是民辦教師,聽叔說去年才轉成正式的。咱們不等兵哥哥了嗎?”郝冬梅給王老五說著那老師情況。
“他可能昨天太累了,讓他睡吧,現在才七點多,等我們從老師那回來他也就起來了。”王老五吃在嘴裡的面都能嚼出細砂子來,但他儘量不細嚼,嘩啦嘩啦的往嘴裡扒。
陳老師大約五十歲年紀,戴著寬邊眼鏡,臉微黑,但很精神。聽郝冬梅說要一家一家的去看望學生,就忙說:“那樣你跑一天也跑不過來,俄叫人通知學生們到教室集合吧,下午兩點,能來多少是多少,這樣還可以讓他們見見你,俄常在他們面前提起你哩,要求他們象你學習,你就是他們的活榜樣。”
王老五和郝冬梅也覺得陳老師說得有道理,就同意了。他倆從陳老師家出來,挨家挨戶的走訪,都大同小異,水是這裡最金貴的東西,每個見到的人都灰頭土臉的,頭髮和衣服都好久沒洗過了,聽說要等到雨季來臨才能好好的洗一洗。
中午飯是他們三個人吃的,郝冬梅烤了玉米餅,用沉澱過的泥漿水煮了土豆,從罐子裡拿出鹹菜下著烤玉米餅吃,她給王老五和李仕兵說她叔叔嬸嬸他們是帶著玉米餅一早出去幹活的,要到下午太陽落山才回來。
水利廳的人下午一點多就到了,王老五讓李仕兵去給他們說開會時間推遲一個小時,改在三點鐘。李仕兵回來說電視臺記者也來了人,說要採訪王老五。王老五隻是笑了笑,沒表示接受還是不接受。
“仕兵,帶攝象機了嗎?”王老五問李仕兵。
“只帶照相機,沒攝象機。”李仕兵回答。
“哦,那你多拍些這裡缺水的情況和人們艱苦的生活情況。”王老五給李仕兵安排著事情,然後看看錶,給郝冬梅說:“我們走吧,孩子們該到了。”
王老五和郝冬梅抬著紙箱子來到學校時,陳老師在窯洞口早就等候多時。這個小學有兩個窯洞,聽陳老師介紹,一個窯洞上一到三年級的課,另一個窯洞上四到六年級的課,陳老師上午上完一個窯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