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什麼名字呢?”奔雷抱著他,面對面的問。
“飛”他頓住,用力咬著嘴唇:“飛”還是隻說出一個字。
“叫飛嗎?”奔雷心中狂喜,一個字也比不聲不響強了不知多少倍。
“小飛,小飛!”奔雷一開心,把他高高舉過了頭:“我是你奔雷哥哥!來,喊一聲。”
那個孩子睜大了眼,還是隻叫出一個字:“哥”
輝月坐在一邊看他們一個呆一個瘋,微微一笑。
時光漸漸流過。
輝月有的時候也會覺得奇怪。
明明那個孩子堅硬強悍,為什麼他卻總是覺得他脆弱。
一直跟在奔雷腳後跟上跑的小飛,慢慢長大變成了少年,臉上扣著一個花哨的面具,一聽到哪裡有架可打就兩眼放光。
奔雷後來在神殿來來往往,終有一天問了一個問題出來:“你當時怎麼讓他開口說的話?那一年你肯定還沒學會開靈竅之術。”
輝月微微一笑:“誰說那是開靈竅?我只是給他上了封,以前的事情他都不記得了,自然跟個新生的孩子一樣,你要他怎麼樣就怎麼樣。”
奔雷一驚,輝月啜了一口茶:“等他成年,那個印差不多也就消完了。想必那個時候他也不會再被往事驚嚇。”
奔雷想了一想,點頭說:“你做的對。”
奔雷的成年禮,是由當年的龍牙戰將為他完成。
其後有一段時日,身體變得極虛弱。小飛趴在床前,一雙眼盯著他看,幫他倒茶水打扇子,整整一個月的功夫,一步都不離開。
等他重新集起力量的時候,一紙委任書放在了面前。
東戰有史以來最年輕的將軍。
小飛抱著他的脖子,逐字逐字看那張紙上的字,象是看懂了,又象是不明白。
“要去很遠的地方嗎?”
奔雷抱著他:“是啊,小飛要跟哥哥去嗎?”
他歪著頭想了想:“那輝月哥哥呢?”
“他去不了。他要留在祭殿,留在帝都。”
小飛忽閃忽閃的眨眼,他有非常漂亮的眼睛,象秋天的葡萄那麼靈動可愛:“我,我跟哥哥走。”
“輝月哥哥好象也有許多天沒有出門了。”小飛一邊擦拭心愛的長劍,一邊數手指頭:“我聽說他也過了成年禮了。”
奔雷自是知道,輝月的成年禮典帝都無人不知。
“明天就要走了,我們去跟輝月哥哥告別吧?”
“嗯”小飛氣勢虎虎爬到他背上去,死死抱著他脖子:“哥哥,以後我的成年禮,要哥哥幫我完成!”
奔雷笑出來:“好呀。”
“一定哦!”
“一定。”
“嗯。”他趴在奔雷的背上:“哥哥成了將軍了我跟你去掃蕩邊界,做你的前鋒官好不好?哥哥將來一定會做第一武將的吧?一定會!”
奔雷的手覆在他的手上,覺得背上的這個孩子和他的血肉脈絡都牽連在了一起。
那個屢立奇功,名震一方的小飛,終於憑他自己超卓的能力,成為了天城的三殿之一。
天縱寬,海縱深。心如疾風,飛越長空。
“我叫飛天哦”他說:“哥哥,好不好聽?”
“我還沒成年呢將來我的成就會不會超過哥哥你?嘻嘻,我要和輝月哥哥住在一座城裡,哥哥,你不要回帝都好不好,我們住一起吧”
“我跟哥哥回帝都這裡沒有哥哥啊,天城有什麼好!輝月哥哥,我們回帝都去嘛”
“唔唔,我還要喝!今天開心啊,哥哥,我快要可以成年了吧!”
這樣的親密後來,為什麼會不相信他為什麼一切都改變了呢
為什麼會不相信他呢
早就應該知道,他無論如何,也不會做傷害他的事情
可是,那個時候,卻沒有選擇相信他。
那雙悲傷的眼睛,象是兩把鋒利的劍刃,時時的在心中層層錯錯的劃過。
“哥哥”他伸出來的手,上面滿是血
“哥哥,我不是獸我是人,不是獸”
“哥哥,抱抱我”
輝月那個時候,曾經說過,至少讓他解釋。
但是,沒有。
沒有來得及,剎那就變成了過去。
後來,後來
一切終於水落石出的時候,他穿著大紅的戰甲攻進帝都的時候,他把槍擲在面前,奉他為帝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