訪的那一天,就是好日子。當弗勒德一家——珀爾、魯思、阿爾文和她們的母親,坐在雪車裡離去時,西碧爾站在門廊臺階上揮手告別。雪車遠去,西碧爾走進屋。那天下午,她在日光室地板上同比她大一點的魯思和珀爾玩,她多高興啊。她只有三歲半,但她們同她玩,教了她許多事。珀爾還使西碧爾的玩偶貝蒂·盧走起來。
西碧爾手裡還抱著貝蒂·盧,走進日光室。海蒂跟上來說:“扔下那玩偶,我要脫掉你那羊毛衫。”
但西碧爾不願扔下玩偶,這天下午多妙呀,她學會了許多東西。她已經學會怎樣使貝蒂·盧走路。
“我想給你看看貝蒂·盧怎麼走路。”西碧爾告訴她母親。
“我沒有時間,”海蒂生氣了。“我得給爸爸準備晚飯。你馬上給我扔下玩偶,我要脫你的羊毛衫。”
她母親給她脫羊毛衫時,西碧爾說:“我喜歡珀爾。她真好玩。”
“我沒有時間。”她母親一邊回答,一邊把羊毛衫掛在廚房裡的衣鉤上。
西碧爾跟著母親走出日光室,走進廚房,還想講這天下午的事。她母親開始準備晚餐。她正從碗櫥裡拿出幾個鍋時,那匆促掛在鉤上的藍羊毛衫落到地下。“我一轉身揹著你,你就出事,”她母親說,“你幹嗎把羊毛衫拽下來?你為什麼不能放規矩點?你為什麼非得那麼壞?你這可惡的丫頭。”
她母親撿起羊毛衫,反來複去地檢查了一番。“弄髒了。”她用醫生下診斷的口氣宣告道。“母親永遠把你弄得乾乾淨淨,而你只會糟蹋,”
西碧爾覺得她母親用屈曲的指節一次次地使勁打她的一邊腦袋。然後,她母親把她往一張小紅椅中一推。這時,她祖母下樓來找她和她母親說話。她母親說:“祖母,請你不要走近西碧爾。她正在受罰。”她祖母就沒有走近。
那把小紅椅的對面,是一隻壁爐上的鐘。西碧爾太小,不會看鐘,但她知道長針指哪裡,短針指哪裡。現在,長計指著12,短針指著5。
“現在是五點整,”她母親說。
今天下午多美妙呀,西碧爾一動也不敢動地坐在小紅椅中想著。我有那麼多好玩的事,遺憾的是阿爾文不能同我們一起玩,因為我們在擺弄玩偶,而他是個男孩。他被我們排斥在外,這多不好呀。”
她母親對弗勒德一家很不錯。她給她們許多東西:給弗勒德夫人吃的東西,給珀爾一副露指長手套,給阿爾文一條兒童護腿套褲,她母親還給她們兩套遊戲器具,這些遊戲器具西碧爾從來沒有玩過,也沒有機會來玩。
她看了看鐘。那短針現在指著6。她就告訴母親。
“我沒有問你呀,”她母親尖刻地說道。“為了這一點,你還要多呆五分鐘,你這個髒丫頭。你把羊毛衫弄髒了,你還有一張髒嘴。”
“我做錯了什麼了?”西碧爾問道。
“你自己做的啊,你自己明白。”她母親回答。“我要罰你,叫你變好。”
西碧爾不願意想她自己,想她自己坐在小紅椅上,瞅著鍾。但她常常想到自己目前的處境。她一想自己,就立刻設法去想別的事。
“你為什麼總是那麼壞,你這壞丫頭?”她母親問道。
這個“你”字把西碧爾弄得糊塗,“壞”字又把她弄得疑疑惑惑,她覺得自己今天的所作所為沒有一件是壞事。
西碧爾沒有把這天關於藍羊毛衫的事跟任何人說,但這個思法憋在她喉嚨裡,使她嗓子好痛。
還有一件關於玻璃珠的事,西碧爾也沒有跟別人提起過。這一串五色繽紛的玻璃珠,就象一道彩虹一樣,十分美麗,而且十分古老,是荷蘭製造的,由海蒂的母親傳給女兒的。海蒂又轉送自己的女兒。西碧爾喜歡拽著它,含進嘴裡,用舌頭舔它。一天下午,穿玻璃珠子的棉線斷了,珠子在起居室地毯上撒得到處都是。三歲的西碧爾急著想在她母親看到以前儘快把珠子撿起來。但西碧爾還沒有撿拾乾淨,海蒂就一把抓住了她,並把一粒珠子塞進孩子的鼻子,西碧爾覺得自己快憋死了。海蒂這才著急,但怎麼也弄不出來。
海蒂害怕了。“快,我們去找奎諾奈斯大夫。”
奎諾奈斯醫生把玻璃珠子取了出來。但在母女二人離去以前,醫生問道:“多塞特夫人,這玻璃珠怎麼進去的?”
“噢,”海蒂·多塞特答道,“你知道孩子是怎麼回事。他們總是把東西放進鼻子和耳朵裡去。”
到了晚上,海蒂告訴威拉德關於女兒和玻璃珠的事。“我們得教她更加當心,”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