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部分(2 / 4)

小說:人格裂變的姑娘 作者:雨霖鈴

住在這個房間裡,我每天都這麼做。

“然後我出門,在大街上溜達。還沒有走多遠,就看見一幢暗紅色磚砌的舊房子。我走上臺階,進入美術學會,看見幾幅平版③印刷品在展覽,都是黑白畫,跟我畫的相仿,所以我仔細地看了看。然後上樓去看畫廊裡有些什麼。我在這家展覽館呆了很久,結果同一位守衛混熟了。我們談論美術,相處得很好。

“我在貝特西·羅斯大樓裡又呆了半天。我在醫學院陳列館裡看見一個48歲男子的腦子,上面有一個彈孔,還看見一個38歲女子的腦子,她死於中風,在一排玻璃罐裡,放著許多小娃娃,非常有趣。我在費城玩得真開心。

“我在街頭和在旅館房間裡,都花很多時間作畫。我喜歡用旅館供應的信箋來作素描或速寫。這些紙是免費的,我不必去買紙了。我畫那懸崖上的孤獨女人時,我的筆觸也是自由的④。我把她畫成黑色。我很高興。

“我在費城真是高興。我想上哪兒,便去哪兒,我還畫素描,一天睡十小時,每天吃飯花三、四個小時。這種感覺,與我以前幾次有過的感覺相仿。我敢肯定不會有人指點我做這做那。然後就是我遇上暴風雪那一天。凜烈的寒風吹著我的脊背,雪花紛飛。我沒有穿套鞋,沒有戴手套,耳朵凍得生痛。身上穿的外套不足以禦寒。我想回旅館,但到處是風。來我房間問我身體怎樣的女人,曾警告我切勿外出。我當時應該聽她的,但我沒有聽從。寒風象鞭子般抽打著我,我真想把路旁醜陋建築物的窗戶玻璃打碎一塊。我停住腳步,模了摸窗玻璃。它又冷又滑。我一碰到它,便象聽到有人悄悄說:“但你並不想打碎它,你說過你不再打碎玻璃的。”我環視四周,盼望能看到你,大夫。你不在那裡,但不管你在不在,我都不想打碎玻璃了,因為我已經不再生氣啦。我冷,非常冷。我想:讓西碧爾用這軀休吧。我疲乏得不願再想了,但我覺得這同樣是一種扯平。”

喀噠一聲,錄音帶到了盡頭。室內一片寂靜。

“大橋上的紅綠燈,”西碧爾幾乎是自言自語,“帶著又細又高的塔尖的大教堂,我沒有注意。那資料夾、無指手套、紅圍巾、睡衣。那服務員、那服務檯的女人。儘管我沒有遇見佩吉·盧,我也在當時猜想到了。”

西碧爾轉向醫生,沉著地說:“佩吉·盧喂鳥,就象阿西西⑤的聖費朗西斯。”

“你瞧,”醫生說,“佩吉·盧不是一個怪物吧。”

“是的,她好象頗有唯美主義感情哩,”西碧爾同意道。“那幅懸崖上的女人畫得相當好。你曾告訴我:她一向繪黑白畫。”

“在她眼裡,世界就是黑色和白色,連灰色都沒有,”醫生說。

“讓西碧爾用這軀體吧?”西碧爾問道。“這是什麼話,好象這軀體是她的。”

“你要明白,西碧爾,”醫生解釋道,“這費城之行揭示那主宰軀體的化身到什麼地步就放棄它,使我們洞悉了多重人格動力學。你瞧,佩吉·盧在暴風雪中筋疲力盡,便把軀體交還給你,因為她寧可不用它了。”

“她有選擇權?”西碧爾若有所思地問道。

“喔,是的,”醫生答道。“一旦那化身耗盡了當時激發她現身的那些感情,她就沒有任何理由動作下去。去費城是佩吉·盧在今日耗盡你和她在過去抑制的感情的一種方式。她隨心所欲地生活了五天,耗盡了在化學實驗室中覺醒了的憤怒和敵意。當你無法駕馭這類感情時,佩吉·盧就替你來駕馭。”

因此在威洛·科納斯和埃爾德維裡,佩吉·盧曾是一匹沒有機會馳騁的脫韁之馬。只是在大約三十年以後,在費城,逃亡才得以實現。她的母親(儘管佩吉·盧拒不承認為她的母親)卻是她一直要脫身逃離之人。現在的行動基於往事,而往事的關鍵是——海蒂。

化學課上,玻璃碎裂。碎裂聲喚起了往昔的兩個事件。在威洛·科納斯的老藥鋪,西碧爾一個胳膊肘放在櫃檯上,一瓶藥掉在地下打碎了。傳來海蒂的斥責聲:“是你打碎的。”在埃爾德維裡的安德森家的廚房,表妹盧魯指控西碧爾打碎了盧魯自己扔出去的泡菜盤子。又是西碧爾母親的斥責聲:“是你打碎的。”

在化學課上,正如在威洛·科納斯的老藥鋪和安德森家的廚房裡一樣,西碧爾的腦袋裡一陣陣抽動,房子天旋地轉。在這三次事件中,肉休反應和情緒完全相同。

第二天,西碧爾聽了佩吉·安的錄音。有意思的是:佩吉·安沒有佩吉·盧說話的特殊格調和語法錯誤。“我朝17條街走去,”佩吉·安的話語絡繹不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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