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部分(2 / 4)

小說:人格裂變的姑娘 作者:雨霖鈴

距離。但這次西碧爾貼著大夫坐在長沙發上,甚至在大夫說了“沒有傷”以後也沒有把手從大夫的掌心中抽出來。

可是她的心情又一次發生變化。

“有血。”病人道。

“沒有血,”大夫答道,“你沒有受傷。”

“儲藏草料的頂棚上有血,”病人解釋道。“湯米·埃瓦爾德死了。我在場。”

“你在場?”大夫問了一句。

“是的,我在場,在場。”

“頂棚在哪裡?”

“在威洛·科納斯。”

“你以前在威洛·科納斯住過?”

“我現在‘巨’(就)住在那裡,”她糾正大夫問話中的錯誤。“誰都知道我現在住在威洛·科納斯。”

“巨(就)”。西碧爾以前從不這樣說。大夫所認識的西碧爾也幹不出剛才這位病人所幹的事。西碧爾還在重溫那頂棚上發生的事,而大夫心裡卻漸漸湧上一種神秘而可怕的感覺。

自從病人從椅子上跳起身來的時候起,這種感覺就開始了。西碧爾的話愈多,這種感覺就愈甚。

“我的朋友雷切爾跟我一起坐在頂棚上,”西碧爾滔滔不絕。“還有另外幾個孩子。湯米說:‘我們一起往下跳進牲口棚吧。’我們跳了。有個孩子碰到了現金收入記錄機,那兒正好有一支槍,就走火了。我走回去一看,湯米躺在那兒,死了,一顆子彈打穿了心臟。別的孩子全跑了。只有雷切爾和我沒有跑。她去找奎諾奈斯醫生。我跟湯米留在那裡。奎諾奈斯醫生來了,叫我們回家。我們沒有走。我們幫助他挪開槍,用毯子把湯米蓋好。湯米只有十歲。”

“你們倆真是勇敢的小女孩,”威爾伯醫生道。

“我知道湯米死了,”娃娃腔還在繼續。“我明白。真的。我呆在那兒是因為我覺得把湯米留在那裡一個人躺著不好。”

“告訴我,”醫生問道,“你現在在哪兒呢?”

“有血,”這是回答。“我看見血了。血和死亡。我知道什麼叫死亡了。真的。”

“別再去想什麼血了,”大夫說道。“你愈想愈會悲傷的。”

“如果我悲傷的話,你關心嗎?”又是那種好奇的、不信任的表情。

“我非常關心,”醫生答道。

“你不是騙我吧?”

“我幹嗎要騙你?”

“好多人騙我哩。”

這種受騙上當的感覺,忿怒、恐懼、對人們極度的不信任。悲痛地深信自己還不如一扇窗戶重要。在這一小時中表現出來的這些感情和想法,是內心極度紊亂的症狀。在病人受盡折磨的心靈中,就象汙井中沉渣泛起一樣,一切都浮到表面來了。

自從病人衝到窗前時開始,醫生不僅注意到她的行為與以往有異,而且她的外形和嗓音也有所不同。她好象縮小了。西碧爾在站著的時候總是儘量挺身,因為她覺得自己身材較小,而又不願讓人感到這一點。可是現在她好象縮成原狀,恢復原來的大小了。

嗓音也不一樣,象娃娃說話,不象西碧爾。但這種小女孩的嗓子居然用娘們兒的詞句痛斥男人:“男人全都一個樣。‘巨’(就)是無法相信他們。”西碧爾,這位追求盡善盡美的中學教員,這位嚴格的語法學家,絕不會用一個不合標準的詞:“巨”(就)。

醫生有一個明確的印象:她現在打交道的是一個比西碧爾年輕的人。但那對男人的一通臭罵呢?醫生有一點吃不準。這時,她原來已不敢去想的問題突然衝口而出:“你是誰?”

“你能說說我和她有什麼區別嗎?”她一面說著,一面搖著腦袋。“我是佩吉。”

醫生沒有答腔,於是佩吉說下去:“我們外表不一樣。你可以看出來的。可以的。”

醫生問她的姓。佩吉的回答很輕率。“我用多塞特這個姓,有時用鮑德溫這個姓。實際上,我的全名是佩吉·鮑德溫。”

“把你的情況跟我講講好嗎?”醫生建議道。

“好,”佩吉同意。“你想知道我繪畫的情況嗎?我喜歡繪黑白畫。我用炭筆和鉛筆素描。我的畫沒有西碧爾的多,也沒有她的好。”

醫生沉默了一會兒才提問:“那麼,誰是西碧爾呢?”

醫生等候著回答。於是佩吉答道:“西碧爾?噢,她是另外一個姑娘。”

“我明白了,”醫生又問道,“你住哪兒呢?”

“我跟西碧爾一起住,可是我家在威洛·科納斯,我已告訴過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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