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
“好啊。只要旋轉門鈕,就可把門開啟!”
“不,我要呆在這帶黑色百葉窗的白房子旁邊,門口還有臺階,後面有車庫。”佩吉突然平靜下來,說:“我父親的車就放在車庫。”
“你現在在哪兒呢?在威洛·科納斯?”醫生問道。
“我不說!我不說!”佩吉一再重複這句話。
“可以告訴威爾伯醫生嗎?”
“可以。”
“那麼,你要告訴威爾伯醫生?”
“是的。”
“那就說吧。告訴威爾伯醫生!”
“威爾伯醫生走啦,”佩吉愁悶地回答。
“威爾伯醫生就在這兒。”
“不,她走啦,把我們扔在奧馬哈了。”佩吉堅持己見。“你不是威爾伯醫生。難道你還不知道嗎?我必須找到她。”她不再平靜,歇斯底里又發作起來。佩吉懇求道:“放我出去!”
這個請求似乎與現在這特定的房間和時刻無關。它來自往昔。而這個往昔向她伸手,把她包圍,將她俘虜。
“你去開門。”醫生態度堅決地說。
“我從門口出不去,我從來沒有出得去,從來沒有。”
“這道門現在上著鎖麼?”
“我出不去。”這是一個受到傷害而不知所措的孩子的哀訴。“我必須從這兒出去。”
“從哪兒出去,佩吉?”
“不管在哪兒都得出去。我不愛這些人們、這些地方或任何東西。我要出去。”
“哪些人?哪些地方?”
“這些人們、這種音樂。”佩吉連氣都透不過來了。“這些人們、這種音樂。音樂一遍又一遍地響個不停。你可以看到所有的人們。我不喜歡這些人們、這些地方或任何東西。我要出去。喔,放我出去!求你,求求你!”
“只要轉一下門鈕,就能把門開啟。”
“不行,我不行,”佩吉的憤怒突然轉向醫生:“你為什麼還不明白?”
“你為什麼不去試一試。你連試都沒有試過。你為什麼不去轉一轉門鈕,把門開啟?”醫生寸步不讓。
“有個門鈕,但轉不動。你還不明白?”
“試試看。”
“試也沒有用。”她的情緒暫時鬆懈下來。但這是屈從的鬆弛。“他們什麼都不讓我做。他們認為我不好,認為我可笑,我的雙手也可笑。誰都不喜歡我。”
“我喜歡你,佩吉。”
“喔,他們什麼都不讓我做。痛,痛極了。”佩吉在啜泣。“人們並不關心這些。”
“威爾伯醫生關心。她問你心裡有些什麼事。”
“沒有人關心。”佩吉仍唱著反調。“雙手痛啊。”
“你的手?”
“不是,是另外一些手。向你伸過來的手。使你疼痛的手!”
“誰的手?”
“我不說。”又是那孩子般一再重複的話。“如果我不想說,我就沒有必要說。”
“還有什麼使你痛苦的?”
“還有音樂。”佩吉又用那耳語般的聲音說話。“人們和音樂。”
“什麼音樂?為什麼?”
“我不說。”
威爾伯醫生伸手輕柔地摟住佩吉,扶她回到長沙發。
佩吉感動了。她柔聲吐露心事:“你瞧,沒有人關心你。而且你又不能跟任何人說。而且你哪兒都沒有歸屬。”佩吉安靜地停了一會兒又說道:“我能看見樹木、房子、學校。我能看見車庫。我想進車庫去。這樣就好了,就不會那麼痛了。”
“為什麼?”
“那麼痛,就是因為‘你不好’。”
“你有什麼不好?告訴威爾伯醫生到底怎麼回事。”
“沒有人愛我。我要有人稍微關心一些。如果他們不關心你,你是不能愛他們的。”
“說下去。問題在哪兒,告訴威爾伯醫生。”
“我想愛一些人,我還想有一些人愛我。但從來沒有這樣的人。所以才痛苦。如果沒有人關心你,就使你內心要發瘋,使你想說什麼,撕什麼,打碎什麼,打穿玻璃。”
突然佩吉不作聲了。於是佩吉不見了。坐在那裡的是西碧爾。
“我又一次神遊?”西碧爾一邊急速向後躲閃醫生,一邊問道。她又著急又害怕。
醫生點頭。
“不過不象上次那麼糟糕,”西碧爾環視四周,沒有看見什麼東西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