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抹上她的髮梢,她也察覺不到,玉兒還彎著身子笑著低低說了些什麼,她也沒有聽到。
一瞬間,居然漫長難熬的像是一整個春秋。
“你說什麼。”琥珀的臉上血色全無,彷彿方才身上的那邪惡烙印,從她體內源源不斷地散發出來熾熱的溫度,她的右手抖了抖,猝然打翻了手邊的茶杯,一杯茶水鋪撒在整張桌子上,水滴沿著桌簷淌下,溼了她的裙襬她也不自知。
“奴婢還沒問過王妃想要兒子還是女兒呢”
玉兒實在腦筋簡單,忙不迭掏出絲帕擦拭琥珀膝蓋上的水跡,這話也就說了半句,低著頭收拾桌上狼藉,也沒空看清琥珀臉上的表情。
琥珀的心,猝然被一陣陣寒意覆蓋,冰封成萬里冰天雪地。
她才十三歲。
她根本沒想過要為誰生兒育女。
是她太大意太粗心,還是她太疲憊太忙碌,她居然沒想過,南烈羲這般狂放不羈,頻繁佔有她的身子,可是會讓她懷上孩子的!
到時候,她要親手扼殺這個孩子麼?
她可以做到嗎?
如若不行,她要讓悲劇延續麼?
上官琥珀,你不可以絕對不可以他是你恨的男人,你的人生已經被他毀掉了一半,決不能還犯下這麼大的錯誤!琥珀的面色青蒼,她呆坐在圓凳上,身子驀地失去所有力氣,幾乎要倒下一樣。
她突然就像是進府不久一般,胸口突然泛出怪病前兆,她頭疼的厲害,肌膚蒼白如雪,在暮光照耀之下,宛若冰晶。
想到早晨他不顧節制的佔有,那一系列讓她戰慄顫抖的畫面,她驀地站起身來,一手扶住桌面,不讓自己搖晃癱軟。
多虧了玉兒的提醒。
她上官琥珀,絕不要為南烈羲生孩子。
“王妃,你怎麼了?”玉兒有些詫異,眼望著琥珀疾步走向門口,心急地跟了上去,好奇地詢問。
“我要出去一趟,你別跟著了,在這裡候著。”琥珀驀地回頭,眼神一沉,那語氣是生生的命令,不容置疑。
玉兒點點頭,雖然詫異,卻也不好繼續追問。
琥珀一手緊緊覆在胸口之上,一手提著曳地長裙,那腳步太快,幾乎是小跑了。她顧不得周遭的下人偶爾停步投來的異樣眼神,只求早些出府去買來一帖良藥,除掉後患無窮。
“王妃。”
還未走出大廳,半路上卻是被總管攔住,他朝著琥珀低頭行禮,已經算是恭敬。
“王妃這麼出去,儀表不整,可不太好——”
他笑了笑,黑眸卻閃過一道寒光。
總管畢竟老於世故,已經算是說的很含蓄,他在府裡待了好幾年,據說以前就是南家的管事,對於南烈羲這個年輕的主人,可是追隨忠心耿耿。他嚴格管理王府,可以說是苛刻管教,大大小小無數條規矩,他都看在眼裡,誰不遵守,就要受罰。
即便是還未過門的王妃,瞧瞧,如今衣衫不整,長髮散亂,怎麼能出去丟人現眼,徒惹爭議,讓人當成茶餘飯後的笑料?
他站在維護王爺主子的角度,知道主子極愛面子,也不容任何人為他臉上抹黑,即便是主子要娶的女人。在王府裡,除了王爺,誰都要守規矩。
“我急著要出去買樣東西,若是晚了,店家可要關門了。”
琥珀有些心急,也顧不得長髮在風中飄揚,又氣又惱地喊出聲來。
天,就要黑了。
“王妃若真的急著要用,我可以派人去倉庫尋找,府裡應該有王妃要的東西。”總管卻還是不疾不徐,溫吞吞地擠出這一句話,彷彿他已然成竹在胸,這王府就什麼都有,也似乎在暗示,她的藉口不堪一擊的可笑。
琥珀更氣了,因為生氣,晶亮的眼眸閃閃發光,過分白皙的臉頰上,浮上淡淡紅暈:“府裡沒這樣東西——”
總管沒有一分退讓,聽起來有禮,卻儼然是婉拒的冰冷。“那王妃說給我聽,我馬上派下人去買,定讓王妃滿意。”
琥珀咬了咬唇,卻還是羞於開口,難道要她對著這個總管說,她要去買那味藥麼?!
總管望著一時氣急的少女,才咧開嘴,陪著笑,淡淡說道。“王妃,你若忘了自己想要買什麼,先坐下無妨。”
琥珀卻只是站在大廳內,冷眼瞧著總管,眉頭緊緊蹙著,已然不悅。
“王爺離開的時候,囑咐下人熬煮了一碗湯藥,等何時王妃醒來,就請王妃喝下。”總管嘴角的笑容很淡,不帶一分溫度,甚至連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