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說,更覺得他身份神秘,即便碰了個軟釘子,也不敢多話,低頭走開了。
南烈羲這回,索性沒有說一個字,目送著冷大夫退了出去,神色冷漠。
這回,對面的屋子又再度開了門,琥珀從中走了出來,白色男裝已經換下,如今是一身粉黃色衣袍,上面繡著一隻只白色蝴蝶,樣式簡單,卻像極了少女該有的青春洋溢,活力四射,輕盈嬌美。
此刻的她穿著白色繡鞋,步伐輕盈,右腳走動的時候稍稍緩慢幾分,卻還是腳步倉促,黑髮披散在腦後,並未梳成髮髻,只以粉色髮帶在髮梢繫住,這般髮飾簡單,不費功夫,也顯出頗有幾分漢朝風味的女子裝扮。
恢復紅妝的琥珀,可愛迷人,嬌俏清靈,比起白衣素裹,英氣少年郎姿態的打扮,卻有獨特的味道,讓他越來越難移開視線了。
“小姐小姐,你可總算回來了,什麼時辰回來的?”從正門口,小跑進來一個女子,一身紫衣,身影纖細,也是很年輕,約莫十六七歲模樣。姜樂兒被冷大夫派去鎮上買辦一些物什,才剛剛回來,卻是從其他下人的口中得知小姐已經回來,剛進了院子,就見到琥珀從房間出來這一幕。
姜樂兒一臉驚喜,呼喊著,忙不迭跑到琥珀的身前,一把挽住她的手臂,如今可算放下心來。
這個女子,是陌生的嗎?為何南烈羲看了第二眼,也覺得很熟悉?
她的身影纖細,從背後看上去,倒是跟琥珀有些接近,不過她跟琥珀站到一塊兒,其實是有些差異的。第一眼或許可以矇蔽世人的眼睛,但已經騙不了南烈羲了。這年輕女子比琥珀年長几歲,個頭比琥珀稍稍高了一兩寸,面容清秀,雖然算不上特別標緻,單獨瞧著也有幾分小家碧玉的姿色,不過站在琥珀的身邊,卻是完全不讓人覺得她有多麼美麗了。
這個年輕女子,他已經想起來,什麼時候什麼地方見過了。
就是她帶上琥珀的面具,讓他亂心,也錯過了戰機。
看著她跟琥珀說話的姿態,似乎兩個人關係很是親密,應該是貼身照顧的婢女吧,也是志同道合的夥伴。
雖然早就在心底裡預設了那個在鄒國大營阻礙他的人是上官琥珀,不過如今眼見為實,南烈羲的黑眸,愈發冷沉安謐起來。
她到底為何要這麼活著?
只為了報復他,還有其他人而已?
還是,琥珀的內心,藏匿著最不可告人不能見光的秘密?
連他,都猜不到,看不透的秘密。
翌日。
老夫人幽幽轉醒,睜開眼眸的那一瞬,才發覺一個少女,正趴在床畔,緊閉著眼眸,睡得很沉。
應該是照顧了自己整個晚上吧,才會看起來那麼累。老夫人動了動手腕,滿是皺紋的手掌輕輕拂過琥珀的光潔額頭,那孩子眼下一片黑暈,讓人多心疼。
琥珀猝然醒來,一把抓住奶奶的手,那雙好看的眼睛,頓時亮了。“奶奶。”
老夫人笑了笑,雖然還是毫無力氣,如今卻掙扎著,想要動身坐起來。
琥珀眉頭輕蹙,猛地站起身來,拿起軟墊子靠在老夫人的背後,小心翼翼地扶著她的手和背脊:“你別動,千萬別動,我扶你起來,小心一點。”
“我還以為,這輩子要看不到我的好孫女了呢。”沉默了半響,老夫人望著琥珀,才低低說了句。
“你忘了冷大夫的醫術多麼高超了嗎?他怎麼會讓奶奶出事?”琥珀挽唇一笑,那笑容卻有些僵硬,有些不太自然,有些憂心忡忡。
“不關他的事,人老了,遲早是要死的。你這傻孩子,我活了六十幾年還能不懂這個道理嗎?”老夫人拍拍琥珀白皙的手背,目光深沉,心中的複雜情緒,糾結成一聲沉重的嘆息。
“我不會讓奶奶離開的。”琥珀的眉頭,始終沒有舒展開來,她這一番話,說的咬牙切齒般很倔,緊緊抱了抱老夫人,語氣冰冷堅決。“好不容易才找到我唯一的親人,怎麼都會死抓不放,我說你不能丟下我不管不問,你不可以一個人走。所以,別有這種想法。”
老夫人聽著她倔強的話語口吻,微微怔了怔,卻突然覺得心痛,手掌輕輕撫著琥珀的長髮,神色一柔:“真是個傻孩子”
說琥珀精明也對,聰慧也對,唯獨她清楚,這個孩子,其實渴望的不過是平淡的愛,真實的幸福,而不是被驅逐,被殺戮,被蔑視,被忽略的命運。如果沒有發生當年那些事,如今的琥珀,天性純良天真,會長成一個很快樂的女子,不必經歷世間險惡。
老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