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了頓,似乎想要詢問什麼。“你的腿——”
“我的腿沒事,不過是小傷而已。”琥珀斜眼看他,卻一口篤定,他只需要負責帶她走,她一回去冷大夫自然就會幫自己診治傷口,哪裡用得著他擔心?
擔心?
這個字眼,在疑問的最後,像是流星一般劃過她的腦海,突然讓她覺得沉甸甸的。
琥珀微微蹙眉,馬上否決了這個想法,他怎麼可能擔心自己?
那一雙陰沉之極的黑眸,緩緩掃過琥珀的臉頰,問的極盡殘忍可怕。“骨節已經錯位,你想不想當一輩子的瘸子?”
她回望著他,神色冰冷,卻沒有任何動搖。“你少嚇我。”
這幾個月,她只是跟著冷大夫學習一些用藥的方法,倒是沒有學習的細微,這仔細看看,右腳只是青腫起來,如今不再發痛,而是麻木,真的有那麼嚴重?怎麼可能?她怎麼會被他騙住?
南烈羲收回目光,黑眸平和,沒有繼續廢話,他雖然不懂醫理,但在沙場上好幾年,皮肉傷的厲害與否,他多少能夠看懂。
“反正還有左腳可用。”
這算什麼話?幸災樂禍嗎?琥珀冷眼看著他,他的表情冷漠,卻也沒有一分笑容,看似不若開玩笑。
再說了,他們也不再是可以說笑的關係了。
她讓他品嚐到挫敗滋味,他這句話,是認真的吧,他也要自己接受懲罰,往後不若正常人跑跳奔走,一瘸一拐身留殘疾?
“你要拖到明天才帶我走,是不是要我錯過最佳治療的時辰?”
他從來都是殘忍陰險的男人,她又不是吃過一次虧罷了,她這輩子都無法使用重力的右手腕,她雙臂上的那些傷痕,還有
她突然看穿真相,也看透他心底裡打著不可告人的險惡用心,他一如往昔,有仇必報的個性,根本沒有任何改變。
他怎麼可能改變呢?
她幽幽地問出這一句,臉色瞬間變得雪白,毫無血色,連唇兒都發白了。
她合情合理的揣摩,卻讓南烈羲的臉色,變得更加陰沉可怕。他鐵青著臉,一步步逼近她,她這才看清楚他眉頭緊鎖,額頭上正冒著豆大汗珠,一副要好好跟她講理的生冷模樣。
“你還算聰明。”
他冷笑,那笑意浮現在俊美面容,卻是跟鐵青面色遙相呼應,別提多駭人了。
他俯下俊長身子,黑眸冷沉,一手提起她的衣領,拉近彼此之間的距離。他冷峭的神態,映入琥珀的眼底,連說話的語氣也帶著淡淡粗重的呼吸,似乎他已經忍耐了許久,才終於決定要跟她算算這一筆舊賬。
他從牙關逼出這句話,冷的可怕。“要不是那些馬鹿草,本王怎麼可能輸?”
而如今,軒轅睿養好了身子,就去跟皇帝主動請纓,要回掌管一半西關的權力,這其中多少也是因為自己打敗的關係。
否則,哪裡輪得到軒轅睿?
琥珀無聲冷笑,面色從容,沒有多想什麼,脫口而出。“讓他們吃下馬鹿草,還算輕的。”
因為考慮到這些百姓跟她無冤無仇,她才使了個計策讓採摘野草的農夫發現那一片馬鹿草生長的地方。她清楚,馬鹿草的毒性很低,即便中毒不過精神萎靡,手腳無力,卻是對身子害處不大。要解毒的方法也不難,不過是要休息一兩天罷了,她這一招,已經將對人的危害,降到了最低一層。
她這麼做,不過為司馬戈爭取到了,最有利的一天,也是最珍貴的戰機,也讓大贏王朝的兵馬,潰不成軍,不戰自敗。
她要完成同樣目的的方法不止一種,否則,她大可用一些毒藥,匯入大贏王朝採取水源的河流中,讓他們不知不覺斃命。
她卻沒有那麼做。
即使仇恨報復,她也非得清楚是與非。
南烈羲拎著她領口的手掌,又是緊了緊,他額頭的汗水無聲滑下,黑眸變得死寂而森然,那視線像是冰冷的刀面,刮過她的脖頸,只要她動一動,脈搏就可能被割斷的危險。“你就這麼不知悔改?”
她的話,激怒了南烈羲,她以前的單純呢,完全不見了嗎?怎麼會說出這樣殘忍無情的話語來?不過短短半年時間,就可以讓一個人,變得如此徹底嗎?
她的語氣,在南烈羲聽來,更容易被誤會,是她執迷不悔,用心險惡歹毒,跟那些蛇蠍美人,是毫無區別。
馬鹿草還是輕的?她還準備做什麼?讓他慘敗,她還覺得不夠?到底要何等的雞犬不寧,翻天覆地才能停止她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