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壞,跟韓王的陰險相比起來,才是小巫見大巫呢。”琥珀眉頭漸漸舒展開來,他的眼神冷到了極點,但他捉住她衣領的手掌卻燙的駭人,她的心底劃過些許詫異,卻沒有表現到臉上,只是不疾不徐地戲謔。“這些拿不出手開不了口的小把戲小花招而已,也值得見過世面的韓王如此盛怒?”
他沒有生氣的理由,除非,他覺得敗在這等伎倆之下,太沒面子了。
她又是一笑,舌燦蓮花,低聲喟嘆。“你贏的東西太多了,總也要失手一回吧。”
人有失足,馬有失蹄,他何必這麼想不開?
討厭城府深沉的女人?那,他為何不厭惡自己呢?他南烈羲,大贏王朝的韓王,不才是狼子野心嗎?
她甩開他的手掌,撫了撫衣領的皺褶,又是微微一笑,試圖轉身。
他卻突然抓住她,炙燙的手掌拖住她的右腳踝,讓她疼的咬牙,她狠狠回過頭去,被他按在原地。
下一瞬,她還來不及察覺,已然痛的低呼一聲。
他將她的腳踝往下重重一拉,她面色慘白,還沒有喊出聲來,他又是毫無表情地往上一推。
骨節吻合的聲響,很明顯傳出來,她的傷口因為用力拉扯,又滲出血來。
麻木全部從體內消退,這回右腳有了感覺,那感覺是不言而喻的劇痛,她的拳頭重重擊打著他的胸膛,眼眶都紅了,眼底泛著微光,卻是疼痛的直接反應,而絕非哭泣的眼淚。
他這麼做比較像是要折斷她的腿,讓她當一輩子廢人!
他一手捉住她意圖不軌企圖傷人的拳頭,她雖然沒有武藝,但小拳頭用了蠻力,落在他的胸膛上,也並不輕。他無法壓抑一刻間沉重許多的呼吸,不自覺咳嗽出了聲音,急著甩開她的手,自顧自離開,也不知去向何方。
半個時辰之後,腿傷的疼痛,卻越來越輕,最終,她雖然還是行動不便,但症狀卻是好了大半。
她只需放慢速度,右腳踩在地面上,也不再覺得撕心裂肺的疼痛了。
南烈羲剛才是在幫她恢復錯節的腳骨?
她雖然有些疑惑,但這個不經意冒出來的答案,卻讓人無法信服。
午後,她又見到了他,他似乎去溪邊洗了把臉,俊顏之上盡是水滴,額頭的黑髮也溼了,水滴順著稜角落入敞開黑衣的胸膛之內。
她迎了上去,似乎想要問什麼,但他卻一把推開她,一副你別來煩我的不耐模樣,自顧自倚靠著火堆躺下,俊長身子幾乎佔據洞口一半地方。
他緊閉著黑眸,看上去小憩片刻,琥珀雖然心焦,急著早些離開,卻想到他似乎昨夜一直在洞外,應該沒有怎麼休息,如果她現在還去多話,他一定勃然大怒,她可討不到任何好處。
不過,這個男人說話真的可信嗎?以前說過只要她滿足他的要求,他就幫自己找出真兇,卻還不是草草了之?在他得到自己之後,對自己的承諾,不是也輕率敷衍,一筆帶過嗎?
他今天說明天帶她走,會不會明天又死不承認,不,或者繼續拖延下去?
該不是,要拼個魚死網破吧。
她蹲在一旁觀望了許久,腦海裡也盡是些奇奇怪怪的念頭,反正對南烈羲,從未有過信任,如今要她徹底相信一個人,已經是不可能的事。
他睡得很沉,彷彿毫不懼怕,她會趁著他睡死的時候,做出任何事來。
琥珀眼眸之內,閃過一道精光,她站起身來,一步步逼近南烈羲,從火堆旁拾起那一把精緻的金色匕首。
匕首冰涼,她緊握在手中,這匕首上刻著“南”字,她的指腹輕輕拂過那個字型,心底劃過一陣陣寒意。
她的手掌,輕輕覆上他的胸膛,那心口的位置。
那過分的熾熱,從輕薄的黑衣上透過,傳入她的手心,他此刻的溫度,幾乎要燙掉她一層皮的可怕。
怪不得他這麼古怪,也顯得特別沉默寡言。
原來,是發燒了。
他沒任何感覺,她的輕輕觸碰也沒讓一向驚覺的他睜開眼來,低聲訓斥。
他此刻是最無力,也是最弱的時候。
她的目光,定在手中的匕首,她在想什麼,突然失了神。
下一瞬,一抹光線照耀在洞口,折射在匕首鋒利的刀刃上,一抹銀色利光,飛快地閃過那一雙琥珀色的沉靜眼瞳。
。。。。。。
086 韓王的春夢
手中的匕首,賦予了十二分的力道,狠狠地,深深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