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
該死的,他怎麼就沒有發覺她的異樣?!她根本就不會這麼輕易放棄仇恨,即便辛苦養成的將士都在一旦之間化為虛無,她也不會放棄的!
“要玉石俱焚嗎?”
他低聲自語,心口只剩下陣陣涼意。
她是要毀掉大營,用她自身性命的代價嗎?
她已經厭惡極了,厭惡到了苟活下去的耐心都沒了?
那麼,她很有可能根本就放棄掙扎,就呆在那個帳內,死在那裡?!
他早就該料到,她那麼頑固的個性,要做出什麼事來!
“將軍,你可不能進去!火那麼大!你要找什麼東西的話,讓屬下去!”拓跋令一看不對勁,南烈羲已然衝向他的帳營,他猝然攔住南烈羲,不讓他意氣用事。
這世上還有什麼比她珍貴的東西?
他要找的,他在乎的,可從不是什麼天價的寶貝,而是那個人那!
“別攔著!”南烈羲一把推開拓跋令,還是闖入火光之內,他冒著黑煙滾滾嗆人氣味,將衣袖擋住口鼻,凝神靜氣,熾熱的高溫幾乎要燙傷他的身體。
他一把掀開那被褥,但她卻不在。
南烈羲眉頭一蹙,推倒屏風,帳篷內原本就很是簡約,如今因為外面的火光照耀,幾乎一目瞭然。
他在帳篷內找了幾遍,卻還是沒有看到那個身影。南烈羲的面色愈發難看,他的心臟,似乎都要被狠狠掏空。
他害怕,找不到她。
他更害怕,找到的是她已經窒息的屍體。
“上官琥珀,你給我出來!”南烈羲突地心口湧入一片絕望,他朝著那就要被火光吞吃大半的帳篷,大吼一聲,悲從心來。
但,無人回應他。
即便是一聲弱弱的嘆息或者低吟,他也會聽得到,毫不猶豫去救她出來。即便壓在她身上的是千斤巨石,他也會用自己的臂膀,將她挖出來,帶她去安全的地方。
可惜沒有。
“將軍,你快出來吧,帳篷要倒了——”
拓跋令將水桶往身上一倒,整個人溼漉漉的,他在南烈羲進來之後衝了進來,拉著南烈羲就往外走。
一個心緒,驀地在南烈羲的眼前閃過,他不敢置信,整個人的身體都變得緊繃。
在拓跋令勸阻他第二次的時候,那個俊挺的身影,已然衝了出去,那等的倉促慌亂,也是眾人未曾見過的。
彷彿有什麼事,有什麼大事要發生。
“失火了?”
軒轅淙聽著身邊武將的話語,微微蹙眉,慢慢從帳篷內走了出來,這幾日他在這兒看看兵士練兵,如今雖然不再是王朝帝王,閒來功夫視察將士操練也很威風,宛若回到了意氣風發的年輕時代,倒是不知不覺,好幾日過去了。
但怎麼會無緣無故失了火?看那架勢,可是火勢很大,若不是自己的帳篷離得遠,或許也會被牽累。
他挑了挑眉,右邊手掌中的一對鐵蛋子緩緩轉動著,因為一直有這等的習慣,鐵蛋子被磨得精光燦亮。
不過,軒轅淙何等的場面沒見過,如今這大營的最高統領是韓王,手下也有好幾個經驗豐富的副將,失火的小事,也不勞煩他操心。這般想著,軒轅淙轉過身去,驀地察覺到什麼細微聲響,是朝著他而來。
雖然周遭的巨大聲響,是來自無法停息的火勢,還有將士們的聲音,但軒轅淙卻依舊覺得他聽到什麼聲音,擦過他的耳邊,宛若一陣尖利的風聲。
“彭”。
軒轅淙睜大眼,自己三步之外的那個武將,已經無聲到底。
他的胸口,中了一個暗器,發散著銀色幽幽的光耀,鮮血從心口汩汩而出,武將沒多久就嚥了氣,甚至來不及召集就在不遠處救火的將士。
“嗖——”一支竹箭,直直朝軒轅淙的鼻尖飛射而去!軒轅淙還來不及將視線從那個死的突然的手下身上移開,那危險居然就衝著他來了!如今時候不早了,方才的睏意,因為如今的血腥,一下子全都醒了。
他的手掌一送,將一顆鐵蛋發出去,鐵蛋跟飛來的箭頭相抵,迸發一道細小火光,雙雙落地。
他還來不及喘氣,下一瞬,兩三隻竹箭齊齊飛來,軒轅淙忙著閃躲,如今跟年輕時候不能相提並論,動作功夫都慢了許多,閃躲也花了不少力氣。為了閃躲這些箭,他的呼吸越來越不穩,猝然一支箭,又從他背後飛來。
他驀地身子已僵硬,將手掌最後一個鐵蛋丟擲去,才能避開那讓他幾乎閃躲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