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淙的臉上,突地笑意滿滿,他將視線緊緊鎖在南烈羲的身上,問的很慢:“你要幫她說話?替她打包票麼?”
南烈羲看著他,卻沒有說話。
帳內。
琥珀幽幽轉醒,她是假戲真做還是怎麼著,居然在南烈羲的懷裡睡著了?也不知何時他將自己抱上床榻,睡了一覺。
她的心裡滿滿自責,若是南烈羲存著其他的心思和企圖,她豈不是被吃幹抹淨?!
她答應他是最後一個擁抱罷了,他居然抱著她死也不放,甚至時間過得實在漫長,她在他懷中犯了困?
真是可笑極了。
而且,她當真睡著了,直到如今才醒。
真是懷疑,是否南烈羲趁著她不備,給她點了個穴道,否則她怎麼會在他的雙臂和胸膛之內陷入沉睡,甚至睡到床上也不知?
不過,他出去了嗎?
是去找誰,見誰了呢?
琥珀一把掀開身上的棉被,伸出手去,簾子一揮,匆匆走向帳外,如今月亮都掛的很高,周遭除了一排來回走動計程車兵在巡邏之外,都很安靜。
她的眼眸一轉,眼底掠過些許幽沉顏色,她環顧四周,卻是無人關注她這邊,她身子一閃,緊貼著帳篷一邊,望著不遠處那個火架子,短暫沉默著。
她腳步輕盈,走到那個火架子的面前,大營之內有十來個火把架子,嗶嗶啵啵的聲響,火焰照亮帳篷之間的道路,方便士兵來往。
琥珀將身子隱藏在火架子後,從火焰之內抽出一根柴火,猝然將那根柴火,塞到帳篷內壁去。
火焰碰到了帳篷料子,愈發盛大起來,如今又是寒風陣陣,很快火勢大漲,冒出濃濃黑煙起來。
那火光,映在她的眼底,將那雙清澈的琥珀色眼瞳,襯托的鮮明血紅。
她面無表情,卻是將手中的另一個柴火,拋向隔壁的主帳篷,柴火當時就將帳篷燙出來一個大洞,因為風力的助紂為虐,兩個帳篷頓時都遭了大火,濃豔的火光閃現,當士兵巡邏過來發現火勢,已然來不及。
因為是寒冬,呼嘯而過的寒風陣陣,火力很猛,很快將勢力蔓延到其他的帳篷,如今才很短的時間,那四五個帳篷都被巨大的火焰吞噬著。
其中有的副將正在休息,嗅到難聞的味道,很快奔走相告,如此一來,士兵也都臨時出動,武將們都指揮著將士去大營西邊的曲瑞河取水,前來救火。
整個大營,頓時忙成一團。
“誰放的火?”武將罵罵咧咧,一邊擄高了袖子,跟士兵一道提著運來的水桶潑向周遭的火焰,不斷飄來的黑灰色煙霧逼出每個人的眼淚,讓他們視線受阻,更是將每個人的臉,都燻得墨黑一樣。
南烈羲聽到不遠處的聲響,剛從軒轅淙的帳內走出,就看到拓跋令急急忙忙跑過來,滿臉是汗。
“拓跋令,怎麼回事?”
南烈羲望向那一方的火光滔天,盛大的火光夾雜人聲鼎沸,已然混亂嘈雜,讓人不注意,都不行。
他低喝一聲,映照半邊天空的火紅顏色,突地讓他的心,停了一拍,似乎是有什麼不詳的預感,已經成了真。
“可能是風吹倒了其中一個火架——”拓跋令跟隨著步伐倉促的南烈羲,說的鉅細無遺。“已經讓所有士兵去曲瑞河取水撲火了,不過這風大,火勢一時半會,很難熄滅。屬下預料,半個時辰之內可以滅掉了。”
“人呢?”南烈羲驀地腳步一頓,他瞪了拓跋令一眼,幾乎像是質問責罵。
拓跋令愣住了,一時沒有回想起來,表情木訥僵硬:“什麼人?”
南烈羲的黑眸一閃,腳下生風,說的含糊其辭:“先救人。”
拓跋令這才鬆了一口氣,“那帳篷內的所有副將,都已經逃出來了,都忙著滅火呢,將軍。”
“她呢?”南烈羲望著眼前一批又一批的人潮,那些粗壯魁梧身材,張張黑紅的面孔,被火光照耀都是男子漢臭汗的這個地方,唯獨少了那一個柔美嬌小的身影,拓跋令不是說所有人都逃出來了嗎?
這火勢之大,就算睡得很深,也該嗅到氣味,從帳篷內跑出來,到了空地上,不就安全了嗎?
“將軍,你說的人到底是誰?”拓跋令抹了抹出汗的額頭,陪著笑臉問了句。
遭了!
南烈羲終於清楚,為何今日總有種異樣沉重的感覺,他想起她突兀的出現,她平靜的神色,她笑著對他說這次是永別,她在他最後的擁抱之中閉上眼眸,放下心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