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您說的此人,是——”有官員這麼詢問。
“是一直陪伴在我身邊的姑姑”鶴越將眸光,落於琥珀的身上,她面容晶瑩,沒有過多的喜悅,只是安靜的傾聽。
眾人不無唏噓,全部望向一側佇立著的那個女子,這殿下身邊的姑姑是眾所周知,但出現在早朝殿堂上,卻也是頭一回。
在眾人目光中,那女子卻還是神色不變的鎮定自若,她直直望著金色階梯上的陳皇后,嘴角輕揚。
陳皇后驀地心頭一緊,彷彿琥珀的眼神裡,藏匿太多的警告,警告她別想拉鶴越下位,否則,那些不堪耳聞的醜陋秘密,她都會全部抖摟出來,決不讓自己好過。這般想著,陳皇后也只能任由鶴越說下去。
“所以,賞賜了所有的功臣,自然不能漏掉她。”少年鶴越的笑意一斂,眼看著百官也有議論紛紛,彷彿並不認同,畢竟宮裡能有封位的人並不多見,但在他眼裡,她並不是一個下人。他面色一沉,說的認真。“恩情義理,不該忘本。”
不等下面百官有人質疑,鶴越掉頭轉向身邊的宮人,說道。“讀吧。”
宮人念著手中的誥命卷軸內容,眾人已然凝重,豎耳傾聽,更有精細的人,凝視那捲軸顏色,為青色,圖案為雲鳳錦,軸頭金色,不禁在心中算計,這可並非一般尋常的賞賜。
殿下封宮琥珀為一國清夫人,若說官品等級,約莫跟一品夫人相同,享受同等的俸祿,但這無疑也是開了個百年來未曾有過的先例。這些官婦,怎麼說也是跟隨為官的丈夫,但這個姑姑即便對殿下有救命之恩,但還是未曾出嫁的女子,單單一人就能得到如此的榮光,實在非同一般。
不免有人暗中將宮琥珀跟莊夫人相比較,這殿下一開始就給予她這般器重厚愛,莫非是為往後的提拔鋪路?
“這位姑姑進宮才一年,奉為夫人,實在是於理不合啊。”一名文官站出來,提出相反的意見。
司馬戈氣沖沖地走到文官面前,怒極了,揚聲說道。“琥珀小姐救駕有功,我覺得殿下這麼做,完全在情理之中!你們這些沒上戰場在家享福安樂過年的人,有什麼資格嘮嘮叨叨?”
“林大人,有些人進宮十年都不曾立下功勞,建下偉業,有些人進宮幾日,或許就能有所建樹,時間的長短,是否能夠衡量一個人是否忠心是否了不起?或是,能夠衡量一個人是否值得為他付出的代價得到相應的賞賜?”
右丞相楊風噙著笑容,他轉向這個文官的面前,嗓音很平和,這個年約四旬的清瘦男人,卻是字字珠璣,比司馬戈的粗聲咆哮,來的更讓人信服。
那位林大人怔了怔,面色有些難堪,只能默不作聲。也許是聽出來楊風說的話語帶著刺,反諷的物件正是自己,五年前他就官至三品,雖然在仕途上不犯錯,卻也沒有任何功勞,庸庸碌碌無所作為,自然被楊風指責。
這樁事,就此拍案定下。
而之後,楊風提出請求,如今殿下已經到了獨當一面的時候,在這半年之內,可以登基,由左右兩相輔佐,自然就可處理國事。
“國不能一日無君,群龍無首更是引來別國進犯,大贏王朝這一仗才剛剛結束,但必當引以為鑑。”楊風如是說。
百官紛紛點頭,昭鶴越跟太子相比,也是更加賢能,雖然年歲小了,但想必往後會有一番作為。
“你可如意稱心了。”
陳皇后見鶴越起身,也隨之站起來,扶著椅背,瞥向那殿下站著的女子,壓低聲音冷淡說了句。
鶴越走下一級級金色階梯,走到琥珀的面前,他朝著她微笑,她從公公手中雙手接過那捲軸,神色一柔,朝著鶴越深深欠了個身。
“姑姑何須多禮?”鶴越開朗笑著,琥珀的眉頭舒展開來,這一幕透露幾分溫馨,在金色殿堂之內,彷彿也加上幾分柔和光環。
陳皇后見著,除了冷眼相望,也再無任何動作,由著珍沫扶著離開,唯獨心裡的惡氣難消。
站在殿堂之外,遠遠看著這一幕的人,還有南烈羲。
如今殿堂中央臣子已經全部走開,但他已經從方才臣子的議論中,聽到了幾分端倪。
她就在方才,被小皇帝,奉為鄒國的清夫人。
“韓王,您怎麼在這兒?午宴才剛開始準備,您請稍等片刻。”
宮人從一旁走過,望著停留在殿堂之外止步不前的藍袍男人,狐疑地問了句。
沒有任何言語,南烈羲面無表情地轉身,疾步走下階梯,穿越長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