愈發僵硬起來,再圓滑的個性,面對這個男人樂兒也不敢多言語,她拍了拍琥珀的手背,在她耳邊低語一句,急忙笑著說下去。“我先走了,小姐你多采一些桃花回來,我先去準備麵粉。”
樂兒近乎倉皇逃開的身影,在琥珀的視線之內一閃而過,琥珀瞥了一眼依舊止步不前的南烈羲,側過身去,花瓣在手心,突地一陣清風拂過,花瓣摔在地面。
她的眼底,眸光瞬間熄滅。
南烈羲冷著面容看她,她今日一襲鄒國傳統的愊憶羅裙,平領細袖,雲帶束出盈盈一握的纖細腰肢,下身的裙襬是淺色的絲綢,正到腳踝,如今又身處一片桃花美麗春景之內,自然是萬分雅緻,但——她的美,他這一刻,卻觸碰不到。
彷彿她的呼吸,他也感應不到,他們兩個人,中間隱約隔了一道無形的厚實牆壁。
琥珀壓低枝椏,採了好幾朵桃花,說話的功夫,竹籃之內已經鋪好了一層粉色軟嫩的鮮花。“你來的正是時候,連日來又有喜事發生,樂兒有了身子,永爵哥也帶回來心儀的姑娘,正好桃園一家人,要一起用晚膳。”
南烈羲的視線緊隨著她的一舉一動而遊走,不過聞言,他卻說得語氣萬分平靜。“一家人?你心目中的一家人,早就把我區隔開了。”
他的怒意,雖然微薄,但她感覺的清晰。
“你隱瞞了什麼,心裡清楚。”南烈羲不悅地睨著她的身影,琥珀卻沉默著,繼續摘取桃花,直到裝了一半竹籃,才回過身來看他。
她清澈的眼眸之內,只剩下淡淡的微光,她嚥下喉頭的滿滿苦澀,正眼看他。
南烈羲不冷不熱地說了句。“你終於要開口了。”
“也對,我清楚過不了幾天,你就會有所察覺。能夠瞞過你,的確是我的僥倖。”琥珀握了握手邊的竹籃,明明十分輕盈,毫無重量,如今卻彷彿提著一個沉重的鉛塊一樣。
她的視線掃過南烈羲的冷漠表情,她當然沒想過要瞞著他一輩子,早知會有這麼一日,她並不是特別意外。
琥珀牽扯嘴角的笑容,佯裝自然。“你要說的,是百里山的事吧,我猜,數月前你就明白是誰得到了百里山,只是沒跟我說破罷了。”
“你還是去了——”南烈羲的拳頭一緊,稜角分明的俊顏上,更多了幾分陰霾。單槍匹馬去了百里山,如今回想起她的大膽,更讓他覺得驚心。
她轉過身來,眼底的柔和,漸漸蛻變成了冷靜。“我已經解開了百里山的奧秘。”
他無聲冷笑,他跟軒轅睿一直在爭奪百里山,想來她也清楚。“你這副語氣,是要我死心?”
“百里山,在軒轅睿的心裡很重要,在你的眼底也很重要,但它從來都不是屬於大贏王朝的,從幾百年前,就是清國的命脈。”琥珀微微眯起眼眸,眼底的銳利藏匿在最深處,不讓任何人察覺。
這一個說法,卻是南烈羲聞所未聞,軒轅淙生前對百里山的存在,幾乎層層封鎖,除了交給風邢打理,京城之內無人知曉那百里山的來歷。
琥珀卻說,那是清國的命脈?!
“如今雖然亡國了,軒轅皇族覆滅了宮家,我也不會容忍大贏王朝得到百里山。”琥珀的嗓音清冷,聽不出一分多餘的情緒,彷彿別人的爭奪,她根本不放在心上。
南烈羲的黑眸,猝然只剩下冰冷,他突地想到了什麼,一把扼住她纖細的手腕,面容帶著幾分兇狠。“別告訴我,我心裡猜測的那件事,就要成真。”
“軒轅睿會得到大贏王朝的江山吧。”琥珀望了望手腕被遏制的力量,來源他肌理繃起的手臂,她卻笑了笑,這一句更像是清風拂面。
“宮琥珀!”他猝然低撥出她的名字,彷彿不能容忍,她做出這一件事。
“我沒瘋,很清醒,或許我比你更清醒。”她眼底的笑,凝結成鋒芒畢露。
“因為仇恨才這麼清醒嗎?”南烈羲猝然鬆開了手,語氣萬分冷酷。
或許。
琥珀的心裡,傳出這樣的聲音,尖銳的,很陌生。
南烈羲皺了皺眉頭,俊顏上再無任何表情。“無論是誰,坐上大贏王朝的皇位,你都要那麼清醒的對待他?”
他明白,這一筆財富,她不會讓它長埋地下,當然是用在手裡。
琥珀的眼底,驀地迎來一片驚痛,他轉身離去,彷彿不再眷戀。
“你——”
“算了。”南烈羲沒有轉過身去,只是停下了腳步,他的身影俊挺高大,宛若一座山,抵擋住所有光芒,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