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要去找找?聽說是相依為命的爺孫,應該也不難吧。”紅衣少女提出了個建議,望著錢雨若愈發冷沉的眼眸,她笑的輕鬆又無害。
她不能中計,如果倉皇尋找,更顯得她對上官家毫無瞭解,如今要她一眼辨明十四間屋子哪個是上官洪的,她都很難判斷。
當初太上皇想必早就跟上官洪達成協議,以為他死了,後面再無紛擾,誰想過有這麼一日?這般難看的情勢,她獨自面對,要想不手忙腳亂露出馬腳,就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少做少錯。
“珍貴的東西,爺爺向來是獨自保管,我也不清楚放在哪裡了。既然沒有憑證,交易也就取消了吧。”
錢雨若淡淡說了一句,無法再面對琥珀的視線,急匆匆想要退出去。走到琥珀身邊的那一刻,紅衣少女卻猝然揚起手來,擋住她要前行的道路,像是刁難。
“我不要你的銀子,就當沒今天這回事了。”錢雨若冷著臉,一把抓下她的手,想要離開。
“可是我沒辦法當做今天沒發生這回事。”紅衣少女的笑意,緩緩擴大,她的眼眸愈發明亮,宛若美麗的星辰。琥珀緩緩逼到她的耳邊,耳語一句。
“不如你就住在這裡吧,以前不是你的家麼?跟爺爺一道在這裡相依為命長大的家,怎麼能夠這麼輕鬆就賣出去了呢?”
錢雨若聽著這樣的輕聲細語,宛若最溫和的勸解,她卻驀地毛骨悚然,不寒而慄。
她哪裡想過要生活在這個地方?一天之內隕歿幾十條人命的地方?在她看來沒有半分位溫情回憶的地方,如今空蕩蕩顯得可怕!
“不過有了地契房契,誰才是這裡的主人吧。”紅衣少女安安靜靜地瞥向她的方向,大大方方從胸口掏出一個錦囊,語氣驀地變冷,將紅色錦囊放在臺面上,冷冷淡淡地朝著賬房先生說道。
“開啟。”
也不知這少女身上的富貴氣息還是威嚴震懾了所有人,賬房先生急忙低頭,放下手中文書,將那紅色錦囊開啟,取出其中的幾張折的整整齊齊的紙張,一張張攤開放在桌面,仔仔細細看清楚其中的內容,他驀地面色一僵。
“這。。。。。。”
賬房先生的惶恐表情,卻讓堂下的人越來越好奇,到底那些紙張上面是何等的內容文字,才讓賬房先生像是活脫脫走夜路撞到鬼一樣。
錢雨若也緩緩側過身去,見賬房先生說話唯唯諾諾,她走到桌旁,將實現定在那些紙張上面,看清楚那些文字和印章落款,才驀地面色一白,血色全無。
“這些地契和房契,是上官家的。”賬房先生的聲音壓的很低,但周遭原本就安謐,這一句話話音剛落,已然聽到眾人倒抽一口氣,面色詫異。
上官家的地契和房契不在睿王妃的手裡,相反,卻落入他人手中?整件事,實在是太詭異了——讓人不得不更加好奇,這個紅衣女子的真實身份。
若說她是盜賊,也實在是讓人很難信服。。。。。。
“害怕嗎?”琥珀拽住錢雨若的雙手,她直直地望入對方驚慌的眼神之內,冷若冰霜地吐出三個字,毫不放過她此刻臉上的細微變化。
“地契怎麼會在你這裡?”錢雨若低呼一聲,陣腳大亂。
琥珀但笑不語,有些事,可以偽裝,可以讓眾人覺得錢雨若就是堂堂的宰相府小姐。但更多的事,是無法隱瞞的,她跟著爺爺生活了十三個年頭,彼此相依為命,她怎麼會不清楚爺爺的好心?!這些憑證,就擺在她房間的首飾盒內,那裡面擺放的不是首飾,而是她從小到大的各色蒐羅的小玩意兒,也有爺爺贈與她的生辰禮物,上官洪清楚如果她有朝一日回來,喜歡緬懷的第一個要檢視的,便是那個盒子。這是她十多年的習慣,所以他將所有物產,都放在這個盒子內。上官府的家業,上百畝良田,全部在琥珀的手裡,即便只是每年去收的田租,即便稱不上富可敵國,也足夠過上殷實生活。
那個小盒子,自從她帶在身邊,就一直放在桃園家,也就是前幾天,無意間想念爺爺,才會重新開啟。這一年來,她總是害怕開啟,害怕在裡面看到自己過分甜蜜的年幼生活,也害怕在裡面看到爺爺對自己的寵溺。一想到爺爺的死,她總也放不下。沒想過開啟的時候,最上層的確是上官家的家當,她實在太不解。難道——爺爺將所有的都預見了,他自然希望她在軒轅睿的身邊備受呵護,但如果她無法取悅自己的夫君,如果無法適應皇族生活,無法過上美滿生活,他甚至給她準備了一條退路?即便不依靠男人,也能夠獨自活的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