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她沒有料錯的話,除夕之前,對方就會出兵。
“你有心事。”琥珀推開門,剛走入房間,已然看到南烈羲起身走向她,她朝著他還來不及擠出一個笑容,南烈羲卻已然先聲奪人。
琥珀的笑意無聲崩落,她安靜地越過南烈羲的身子,扶著粉色帳幔,無聲坐在床邊。
“害怕跟他為敵的這一日,終於到來了。”
南烈羲冷靜地解讀她的內心,琥珀不氣不惱,反而笑顏對他,一掃方才的寂寥模樣。
“看來我們心靈相通啊——”
南烈羲淡淡睇著她的笑顏,卻面色一沉,坐在她的身側,一把捉住她柔嫩小手,寒聲道。“你就不能聽我一回?戰場無情,刀劍無眼,你若在後面說些計策也就罷了,難道當真要去舞刀弄劍?”這世上,巾幗英雄有多少?女子要想去衝鋒陷陣殺敵無數,不只是需要一身果敢勇氣,更要有利落敏捷身手。他是從軍營走出來的,自然明白,若沒有武功底子,只有頭腦,是無法上戰場的。
“我篤定的事,是不會因為任何人而改變的,烈,你該明白的”
琥珀挽唇一笑,當然清楚南烈羲是想要守護她的心情,但她若不走這一步險棋,要想讓鶴越在宮內樹立自己的威嚴,自己的人脈,或許還要多花個一兩年時間。
“我也在任何人中?”
南烈羲的俊顏之上,再無任何表情,這一句話,惹來他的不悅。他以為,至少他該在任何人之外,至少他能夠在她的心目中,佔據一個獨特的位置。
“當然不是,你知道我很拗,你說了我也還是會去做的。”琥珀握了握他的指尖,眼神一暗再暗,笑了笑,隨口說道。
“是沒見過比你更倔強的女人了。”他在數落她,沒錯,卻在數落完之後低頭吮吻她豐盈的唇瓣,沒得到她的允許,探出舌尖,鑽進她毫無防備的唇間。
她嬌笑著,雙臂主動纏上他的脖頸,庭院的梅花香氣,從窗縫裡一絲一縷地投過來,甜蜜覆蓋彼此的呼吸。
“伴君如伴虎,如今他是個孩子也許好糊弄,再過個幾年,你也該為自己的將來考慮。宮廷的複雜紛亂,不是你一個人可以應付的。”他是過來人的口吻勸誡她,不過,當然更多了幾分深沉的用意,如果她跟孩子一般好嚇唬,說不定也能皺起眉來認真擔憂自己的路途不見光明,只可惜——琥珀似乎不上當呢。
“我不在宮內營生,你養我喔。”宛若喝醉一般放鬆身心,琥珀揚起小臉兒,望入那一雙深沉不見底的黑眸之內,她此刻笑得連眼都眯成縫。在南烈羲面前,琥珀不隱瞞心思,笑得像個孩子,單純、直接、不造作,心裡多開心,臉上的笑容就多深刻。
她如果是當真這麼詢問,所有事都會迎刃而解了吧,南烈羲在心中嘆息一聲,覆上她嬌嫩勝過鮮花的夫頰,低聲道。
“原本養活自己的女人,就是男人的責任,只是你不給我這個機會罷了。”
誰能看得到,一手遮天的韓王,也會有如此挫敗的時候?這世上,也唯有琥珀一人,可以讓他這般了。做他韓王的女人,根本不需要在宮廷拋頭露面,每天燕窩魚翅看戲戲耍都綽綽有餘,他可沒有想過,要自己的女人成為手中權力趕超自己的一天。
“我把你的心意放在心裡就夠了。”她按著胸口,笑靨愈發燦爛。
“要不是當真顧慮你的心願,若是以往,我早該把你搶回去,先關個把月讓你足不出戶再說,何必總是過這樣一年才見幾回的難熬日子?”南烈羲冷著臉,佯裝生氣,但他如今只能擺個臉面,卻無法當真對她生氣了。
“小別勝新婚,不是都這麼說麼?”她含笑仰首望著還在努力裝生氣的男人,他低狺的聲音,隱隱涵藏著笑意和動容——怎能不動容?
每次見面,甜甜蜜蜜不好麼?朝夕相處,難免沒有任何隔閡矛盾。她這麼想著,卻已然看到南烈羲眼底的一絲失望。
“過了新年,我會叫人準備聘禮,親自送來桃園。”
南烈羲卻沒有那麼好哄騙,他心機很深,每一步都想要走的很穩妥,如今老夫人都答應了,他也是要開始計劃,用最短的時間,讓她點頭。
他說的認真,完全沒有說笑的意思,琥珀微微蹙眉,覺得這件事沒有必要,太過複雜。
“我奶奶的意思?你也可以不用這麼在意的,反正都不過是一些禮節罷了。”
“是老夫人的意思,更是我的意思。跟你成親太過倉促,很多事都省去了,如今想來,也該彌補你才對。”南烈羲直直望著她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