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延昭,以及與他齊名的楊嗣。
六郎這次沒在城裡忍著,他提兵出城,與遼軍野戰。這是勇氣,但是當年他有多少兵力,以及是否有預約的後援,都不得而知,他的幫手只有楊嗣,可是他的對手,事後才知道,規格高到了嚇人的地步。
是遼國皇帝耶律隆緒的親弟弟耶律隆慶,而且遼國皇帝本人這時就在幽州城裡,等著弟弟戰勝的訊息。所以無論從哪方面來說,遼軍都輸不起。
再次硬碰硬,無論六郎和楊嗣有多強,從本質上看,都是宋軍的先鋒在對抗遼軍的主力,而六郎的命運差一點就變成了他的父親,只要是姓楊的出戰,就註定了沒有後援還好,這次在二楊快要崩潰前,宋軍的援軍終於到了。
是李繼宣與監軍秦翰的部隊,秦翰,雖然是太監,但是久經戰陣,進入宋真宗時期,無論是上一次趙恆的親征,還是進四川平叛,秦翰都像個合格的軍人那樣一馬當先,而且決不懦弱;李繼宣,他的本名非常響亮,叫做李繼隆。
可惜他的妹妹不是皇后,所以他得把名字改了。但他在戰場上的表現,絕對不比那位國舅爺差。甚至在雍熙北伐的時候,他還救過國舅版李繼隆一命。這時他的職務是康州刺史,與二楊及秦翰分管靜戎、威虜兩座軍城。這天當他率部趕到時,二楊已經與遼軍轉戰到了威虜軍城北面的羊山。
生力軍到了,但是仍然不是定州大陣的主力。可是此前二楊的苦苦纏鬥終於顯出了效果,李繼宣和秦翰的軍隊投入戰場,契丹人也感受到了支撐不住的滋味。遼軍敗了,他們逃上羊山,李繼宣窮追不捨,一路之上,他的馬連續被遼軍射中,一連換了三匹,一直追到牟山谷,終於被他追上了。
威虜之戰大勝,這次遼軍一點好處都沒撈到,灰溜溜地逃回了本國。戰後論功行賞,宋朝方面的張斌、李繼宣、秦翰都理所當然地成了英雄,升官發財眾望所歸。只是二楊被召進了京城,金鑾殿上等著他們的是趙恆的憤怒。
失敗是要受罰的,他們被調離原職,而且御史們著重彈劾,要求嚴辦。最後還是皇帝發了善心,說念在二楊平素勇敢,遇事當先,這次就暫且寬大,以觀後效
事情閃電般地過去了,留給宋朝人的只剩下瞬間緊張,又突然快樂的記憶,一切都那麼快,讓他們來不及回味什麼,就又開始了正常的工作生活。
老話題,綏州城築不築?靈州城還守不守?
派去綏州實地勘測的人回來了,報告真的很詳細。計有築城的好處是七條,害處有兩個,結論是利大於弊。於是反對築城的呂蒙正、王旦、王欽若等人閉嘴,向敏中、王繼英、馮拯勝出。趙恆下令,馬上集結工匠物資,以最快的速度到西北邊疆去蓋房。
這時已經入冬了,但是戰事緊急,尤其是北方的遊牧民族,越是天冷,才越是愛打仗,所以刻不容緩。而且關於靈州,宋朝也終於有了定論。
守,一定要保住。
而且不是簡單地增兵,去增加靈州城的防禦力量,而是主動地攻擊,去消滅李繼遷的有生力量。趙恆在這一年的年底,元旦前夕,任命王超為西面行營都部署、邊將張凝為副手,秦翰(要尊重他,他是宦官,可也是個真正的軍人)做監軍,率步、騎混合兵種六萬餘人,遠征党項。
宋朝這次的反應迅速,態勢積極,除了趙恆的決心和李繼遷的咄咄逼人之外,最重要的原因,就是上一戰對契丹人的速戰速決,讓宋朝少見地騰出了手腳,可以對党項人兇狠地揮舞一次大棒。
開門大吉,春天剛到,張凝就給李繼遷送去了份小小的問候。新春快樂——張凝從白豹鎮衝進党項人的地盤,一路燒殺擄掠,如入無人之境,最後收隊回營,戰績是燒了二百多個帳篷,殺了五千多個党項人,活捉九百多個,其他的嘛,燒了八萬餘石的糧食,兩萬多頭牛羊,外加好大一堆兵器盔甲。
公元一零零二年,宋鹹平五年,就是這樣開始的。
可是好的開端卻沒能延續,張凝回來之後,宋朝的遠征軍隊就沉默了,在歷史上,沒有這方面的解釋,為什麼沒有乘勝追擊,大舉攻進党項腹地,至少靈州與宋朝的邊境並不是太遙遠另一個事實是,綏州城也停建了。
還是這個春天,趙恆調發了兩萬名士兵和民夫到達指定地點築城,可是爭議再次出現,負責此事的邊將孫全照上疏,說這個鬼地方根本就沒法動工!
趙恆很鬱悶,一個決定或許會讓他後悔終生,他沒有強令動工,或者把孫全照撤了,換個能幹活兒的去。而是非常民主地又派了兩位高階別大臣,工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