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部分(1 / 4)

可寇準卻拒絕了。他用行動告訴丁謂,我可以送你蒸羊,但是並不代表和你有什麼相逢一笑。當天兩人不見面,就此永別,寇準對這位前下屬、前政敵的最後一份心意是,把自己的家丁都約束住,關上大門,直到丁謂走遠,才放他們出來。

每個人都很奇怪,包括丁謂都在若有所思,這還是當年的寇準嗎?真是老了?快意恩仇、睚眥必報的勁頭都耗光了?答案是錯!

在寇準的耳邊響起了20年前聖相李沆對他說的話,讖語又應驗了——當年寇準極力推薦丁謂,李沆反對,說觀其為人,能讓他位居人上嗎?

寇準銳氣正盛,立即反問,以丁謂之才,能始終讓他位居人下嗎?

李沆就再不勸了,只是微笑著說——他、日、後、悔,當、思、我、言。

但李沆還是小瞧了寇準,你說中了,看得真準,可我寇準卻沒有什麼後悔,那隻羊就是留在人間的最後的態度。官場一遊,彼此盡興,來去明白,要讓你小丁知道,我們之間擺平了,但是你更要知道,和你也沒什麼好談的,無恩也無怨,為什麼要談?

一生中所有的一切,都是我自找的

歷史可以證明,寇準真的是心無牽掛而去,他的死居然像是傳說中得道高僧的死亡,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會走。

遠隔千山萬重,寇準突然命令家人回洛陽老家,給他取一樣東西。那是當年太宗皇帝賜給他的通天犀角帶,宋朝舉國只有兩條。

路途遙遙,寇準一直在等待,終於犀角帶來了,他沐浴更衣,穿戴整齊,向北面的皇帝與祖先跪拜,之後急令左右為他鋪設臥榻,他躺了上去,安然閉目,竟然就此逝去。

一個傳奇結束了,但卻難以蓋棺定論。說他什麼呢?最簡單也最普遍的說法是,他是宋朝的巴頓。一個在戰爭時期的無價珍寶,以及在和平時期的朝廷毒藥,一個偏執而狂傲的人。理論依據就是他在澶淵之盟後,與皇帝、與同僚都勢同水火,根本沒法合作,所以也就談不到對國家的其他貢獻。

很多人就此說,寇準的政治能力太低劣,基本上人情世故都不懂。但是有一點,看一下那個時候的所謂皇帝與大臣,為什麼要跟他們合作,為什麼要給他們好臉色?!

趙恆脫離了遼國和党項的噩夢之後,就變成了一個神智不全的痴漢,剩下的王欽若、曹利用、丁謂,甚至王旦,他們沒有一個人是能扭轉當時的局面,把宋朝拖上正常發展軌道,把皇帝的暈頭行為扳回來的正臣、直臣。這是個極其可悲的事,就像王旦在死前就要求“削髮披緇入殮”,那是懺悔,是愧疚,是對自己深深的鄙視,他們缺少的就是寇準的桀驁剛烈。

可以說,寇準的不合作的背後,隱藏的是一個時代的悲哀。他的責任心,愛國心,甚至是他自己的自尊,都要求他去改變這一切。於是才有了後來要另立太子為皇帝,廢皇后,讓趙恆去當太上皇,好讓宋朝煥發生機的舉動。

但是寇準終究還是太過豪放了,正史對他的評價也沒有錯——“臣不密則失其身”,搞陰謀政變卻走漏了訊息,那麼失敗就沒話好說了。可是正史裡也沒有就此而判定他是謀反,是奸臣,從始至終,都對他充滿了惋惜和哀痛。他本應有更大的作為。

寇準死了,餘波未盡。難道要把他就地埋在雷州嗎?自古曰“入土為安”、“落葉歸根”,難道寇準連一個平民百姓的待遇都沒有?!

答案是有,經過寇準的夫人,前宋皇后的妹妹親自回開封進皇宮請求,劉太后開恩了,宋朝撥出專款搬運寇準的靈柩北還。但是萬萬想不到的是,專款的數額經過精確計算,只夠到達洛陽。

堂堂大宋朝,號稱當時東亞最富,甚至實際上也是全地球最富的國度,給前宰相的最後一次旅差費居然縮了水。這真是搞笑,但事情就這麼發生了,變成了史實。

翻開地圖看一眼,右下角是雷州,它向上偏左臨近黃河時,就是開封,要再往左,拐個小彎才是洛陽。這就是問題所在,運費怎麼會不夠呢?如果論直線距離的話,到開封和到洛陽幾乎沒有區別,甚至開封更近,至少它們都在河南省內。於是只要稍微動一下腦筋,一切就都清楚了。

劉娥的決心——無論生死,寇準都別想再進開封城!

這也是給整個大宋官場的一個警告,在發配了活的丁謂之後,連死人也不放過。她如願了,官場的反應非常乖,寇準就在洛陽下葬,這咫尺距離,運費的差價估計連寇準生前的一場夜宴的花費都不到,可就是沒人敢掏這個錢。

而且事情還沒完,寇準的諡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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