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部分(2 / 4)

不勝利,毋寧死!

戰火在湟州城的每一個角落展開,在城頭,在橋頭,在壕溝邊上的水寨,在城門,宋軍不惜代價,整整強攻三天。三天後,吐蕃人內亂了,一個叫蘇南抹令的大首領心理崩潰,他沒有跳出城牆向宋軍投降,而是主動申請做內應,把城門開啟了。

河湟之戰終於取得了區域性勝利,湟州以南被宋軍控制。下一步是宗哥城、青唐城,只要再勝,河湟之戰就將結束。時機大好,全軍都主張乘勝追擊,一鼓作氣贏到底。

可是王厚停了下來,他說得休整一下。聽到這句話,熙河軍沉默了,他們彷彿想起了什麼,都沒再堅持,大家放下刀槍找地方休息去了。

童貫代表他們回開封,明面上的理由是彙報工作。

關於這次彙報工作,全體西北軍都知道是什麼事兒,開封城乃至於宋朝全天下也都明白。王厚要給王瞻討一個公道,給西北軍討一個公道,順便也給自己討一張保命符。

上次收復河湟,王瞻幹得多漂亮,可是死得有多憋屈。現在又勝利了,前邊等著的又會是什麼,如果還是贏得多漂亮死得就多難看,那他還是就此打住吧。

希望只贏了一半,懲罰也只有一半。

這就是宋朝當時的現狀。時間進入公元1103年左右,中國已經出現了微妙的邏輯。這種邏輯在以後的幾百年裡變成了主流真理。

比如越是常勝的將軍越被排擠,越是有能力有志氣的人越被壓抑,甚至明明打贏了的戰爭也要賠款(參照宋、金戰爭,清朝與法國的戰爭),這類事越來越多,漸漸地變成了中國人心底裡共同認可的東西。

這都是怎麼產生的?怎樣傳播的?在宋朝之前基本沒有,在宋朝之後大行其道。這些,需要我們在回顧歷史時多想一想。

幸運的是,王厚的運氣很好。第一,他的戰爭正在進行中;第二,回京述職的人是童貫。

很快訊息傳回了西北,徽宗趙佶的態度非常清楚,在確認勝利訊息屬實之後,他接受了文武百官的朝賀,這就給整個事件定下了基調。

勝者有功。

先是給西北軍加薪水、送豬肉,再給王瞻恢復名譽,確定待遇,最後舊事重提,再一次以棄河湟的罪名重罰韓忠彥、曾布、安燾、範純禮、蔣之奇等人,這批人被打包進元祐黨人之中,被越貶越遠,直到死在長江以南。

比如曾布,這位從熙寧年間王安石改革時起,到元符三年趙佶登基為止,最臭名昭著最成功最陰微的牆頭草敗事人死在了三年之後。

這些都做完之後,王厚的心氣平了。全軍開拔,目標宗哥城。

宗哥城是河湟吐蕃人的第二重鎮,僅次於當年唃斯羅建立的青唐城。這裡的吐蕃人的勢力盤根錯節,軍力強盛,多少年來不管是宋朝人還是西夏人,都一律頭痛。

聽上去真讓人發抖。可事實上王厚殺過去時,心裡還是相當輕鬆的。原因很簡單,同樣是“勢力盤根錯節,軍力強盛”。

那相當於吐蕃人裡各自佔山為王,誰也不服誰,還個個特有力量。在這樣的局面裡,他們只是一盤散沙,哪怕都是一顆顆的金剛砂,也崩不裂王厚的大門牙。

說起來,這也是吐蕃人的死穴,是他們和西夏人最大的區別。西夏人從李元昊開始一直有統一的建制和領袖,哪怕漢人梁氏篡權,也沒分裂過;吐蕃人在唃斯羅之後立即分裂,甚至在唃斯羅生前,他的兒子就出去獨立了。

什麼事都是這樣,人必自辱,人才能辱之。國必內亂,外敵才能侵入。

話雖這樣說,王厚還是非常謹慎。他分兵三路,由高永年率前軍由勝鐸谷沿宗哥河北岸前進;張誡率部由汪田、丁零宗谷沿宗哥河南岸前進;自己和童貫率領中軍出綏遠關,跨越渴驢嶺直指宗哥城。

一路前進,一路收錢。沿途每一個部落,每一座城池都上繳保護費,宣誓向宋朝效忠。對這些,王厚一律不屑一顧,身為王韶的兒子、兩次爭戰河湟的主帥,他太清楚這是怎麼回事了。

不過是場遊戲,二十年來,宋朝殺過來,這些人立即投降,宋朝前腳走,這些人馬上就地稱王。以這次為例,如果他不能一舉平定河湟,在前邊的宗哥城或者青唐城功虧一簣往回逃的話,這些人一定會趁火打劫,一直追他到國境線上。

敵、友、主、奴,都在一念之間。宣誓效忠只是個笑話。

而他失敗的可能,都凝聚在一個人的身上。宗哥城主谿賒羅撒,這人是當地最大的勢力,擁兵至少六萬人,加上宗哥城天險,這是比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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