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部分(1 / 4)

儘管都城是在興慶府,可這裡是党項人的精神聖地。不說戰略意義,只說山上美輪美奐龐大的宮殿群,就是集西夏三代皇族才修葺完善的財富積累。那是錢,那是可憐的、貧瘠的、只出產青鹽馬匹等土特產的党項人幾輩子才攢下來的。

無論從哪一方面來說,李憲都觸到了西夏不容商量的底線。就算另外四條戰線再吃緊,也絕不容許他侵犯天都山。

十一月上旬,西夏緊急調集了數萬精兵,集結在天都山下,與熙河兵團決一死戰。又是一場野戰,戰爭打到這時,相信西夏方面已經對宋軍有了新的認識。種諤、劉昌祚都是在野外擊敗了他們,這時面對宋軍中野戰最強的熙河軍團,他們有沒有什麼新辦法?

答案是沒有。

這不是想有就能有的事,軍隊的能力、特色決定了它只能打什麼樣的仗,宋朝的西軍是經過痛苦的換血、改進,才達到了現在的高度,西夏人想瞬間趕上,那是個不切實際的夢。事實上他們連打法都扭轉不過來。

這一次的戰鬥是種諤在無定河畔谷地之戰的翻版。當天又是一場大霧,迷漫的大霧裡李憲命令前鋒詐敗,把敵人引進了包圍圈。西夏人只逃出了後隊,整個前鋒都被殲滅。之後的事是西軍前輩們如范仲淹、狄青、韓琦、張亢等人一生的夢想。

李憲衝上天都山,把李元昊留下的西夏皇宮燒得片瓦不留,變成一塊寸草不生的焦土!

至此,宋軍的熙河、鄜延、涇原三大軍團已經和西夏軍正面對決過,無一例外大勝過關,相繼向西夏腹地挺進。其中動作最快的是最先決戰的鄜延軍。

種諤在戰場上兜了個大圈子。他奪米脂、銀州、夏州,逐步推進,翻越橫山,逼近靈州、興慶府,而不是從綏德出發,走最近的直線。那條線拋開了米脂等城,直奔靈州。

有些書籍上歸結為種諤的戰略思路,說他曾經宣稱,西夏的主力集結在東路,即他所走的這條線上。如果他避開了走西路,那麼勢必會前有靈州堅城,後有西夏主力,自己往死衚衕裡鑽。與其那樣,不如“迎其鋒敗之,軍聲既振,千里行無敢抗者”。

遇強愈強,正面決戰,何其壯哉!只是稍微翻閱地圖就會發現種諤的不得已。他的確有迎其鋒而敗之的勇氣和實力,不過命中註定了沒法走捷徑。

西路,是留給第一衙內高遵裕的。五路大軍各有路線,你一個邊將,想和高衙內爭道?想都不要想,種諤、劉昌祚只是給大太監、大衙內們保護側翼打前戰的跟班兒。

儘管如此,英雄有自己的戰績為人生註解。種諤丟開所有的枝杈向靈州瘋狂進軍。他不顧一切了,西北嚴寒,進入十一月後已經冰封大地,必須要快,再拖延下去光是嚴寒就會終止這次戰役!

月初進佔麻家平,不等休整,八天後攻佔鹽州,鄜延軍團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再向前不遠處就是靈州城了。可是突然間天降大雪,種諤的軍隊裡滿是戰爭軍械,要禦寒的衣服卻沒有。他眼睜睜地看著士兵們被凍死,雪後清點,減員五分之一。

更要命的是開始缺糧了。第一他不是主攻部隊,糧草的接濟本就不如李憲、高遵裕等人;第二他跑得太快,這讓西夏人猝不及防,也讓後面的運糧隊追不上。

怎麼辦?當此關頭,種諤沒有畏懼,他相信有敵人吃的,就有自己吃的,只要能打勝仗奪過來!鄜延軍團繼續前進,下一個目標是白池,再下一個目標就是靈州。

應該說一下王中正了。同樣是太監,李憲長驅直入銳不可當,他卻一直沒訊息,真是讓人著急,忍不住問一聲,你死到哪兒去了?

王中正沒死,他一直非常頑強地堅持著。

他所率領的河東軍出發得很早,比種諤還早了一天,在九月二十三日從麟州出發。說實話他是五路西征軍裡最幸福的一支,首先出發點就獨一無二。麟州在河東路,與其他的西北軍有天壤之別,有錢有糧、兵力強悍,之前的折家軍等部隊都在他的轄區裡。

出發前管運糧的轉運使莊公嶽還專門趕過來請示,您需要多少天的糧?王中正很認真地想了想,說要半個月的。

莊公嶽當時就沉默了,這也就是說,滅掉西夏國這樣重大的任務只需要半個月就能完成?心裡有這樣的問號,可莊公嶽什麼都沒多說。他是個成熟的公務員,你要多少我給多少,只是需要您親筆簽署這條命令。

王中正也真的寫了,之後點兵出發。

出了國門之後,這位大太監充分表現出了一個軍事工作者的“謹慎”。他的謹慎是其他四路指揮官所望塵莫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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