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事的小孩,默默跟在她身後。吳暇沒再大吼大叫,但在白泥看來反而更糟。
有些東西,無可控制的,改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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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交車上,吳暇沉默得可怕,白泥緊緊抓著她的手,倒也沒被拒絕,但就是被不理不睬的晾在一邊,仿若她根本不存在。
白泥的淚水在眼眶裡直打轉兒,眼見著掉了下來。自以為這事處理得乾淨利落,永絕後患,不曾想竟對死黨的打擊如此巨大,完全出乎她的預料之外
她想不通,那個小黃毛有那麼大魅力嗎?反之,她白泥作為吳暇唯一的死黨,竟然這麼輕易的被憎恨了,她倆之間的友誼如此不堪一擊?
車廂裡的人不明白怎麼回事,好奇,時不時看向她倆。
“暇暇暇暇,你說話呀。”白泥心亂如麻,縱然知道自己是一番好意,可眼下這狀況叫她後悔不迭。也許,換一種方式效果會不一樣?傷害會小一點?
嗷嗷~~可惡的淚水氾濫成災,她抱著吳暇的臂膀蹭啊蹭啊,不知不覺,竟然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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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泥被晃醒時,正對著司機大嬸的臉。“以為你昏迷了,丫頭,不帶這麼嚇人的。”對方吁了一口氣。
車廂空蕩蕩的,除了白泥和司機,一個人影兒也沒了。
“這是哪裡?”白泥坐直身體往外看,不等大嬸回答,自己已找到了答案——終點站。
顯然,她被死黨拋棄了。
“暇暇,”女孩囁嚅著,淚水肆意流淌。
“失戀了吧,丫頭?”司機大嬸同情地俯視著她。
“更糟糕!哇——”委屈萬分的白泥抱住大嬸嚎啕大哭起來。反正也不認識人家,借虎軀抱一下又不會懷孕。
司機大嬸看著粗獷,心地很善良,掏出紙巾給她擦眼淚,還犧牲休息時間聽她倒苦水。聽清緣由後,說:“哦,錯不在你,你好心為她,如果她不理你是她沒福氣,也不夠格當你朋友。”
“我不要她疏遠我。我們是死黨啊。”
大嬸好生安慰她:“也許等你回去後,她已經想通了。別哭了啊,這麼漂亮的眼睛哭得跟爛桃子似的,叫你爸媽看見多心疼。前面那輛車就要發車了,趕緊上去,別再錯過站了啊。”
“謝謝大嬸。”白泥自我感覺好了許多,擤了把鼻涕,起身下車。
“等等,可以留個電話嗎?”大嬸叫住她。
“誒?”
“呵呵,是這樣,我兒子今年二十八歲了,姑娘,你還沒談物件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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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暇沒有回宿舍,白泥打了無數遍電話也聯絡不上她,乾著急,工作報告也懶得動筆寫了,只祈禱死黨別出事。
晚上十一點過後,白泥坐不住了,想報警,這邊拿了手機到陽臺正準備撥打110,那邊一輛110警車開到了宿舍樓下。一身酒氣的吳暇被一男一女兩個警察架著,搖搖晃晃的上了樓。
感謝了無數遍,白泥將熱心為人民服務的警察送上車。
吳暇哭哭啼啼,絮絮叨叨,折騰到後半夜,終於睡了,白泥還是擔心她出狀況,跟她擠在一個床上休息。
第二天早上,還沒睡醒的白泥被一股猛力掀下了床。在孫曉曉的驚叫聲中,白泥聽到了死黨的聲音,“我不想見到你!”
“怎麼了,這是?”孫曉曉驚訝地看著她倆,完全無法理解。
沒人理她。
吳暇將掉落地上的枕頭拍了拍,扔床上,氣哼哼地走進衛生間,砰的關上門。
“暇暇,我回自己宿舍了。”白泥在門口站了一會兒,轉身走開。
孫曉曉拉住白泥,低聲問:“怎麼鬧成這樣?究竟為什麼?”
白泥攤手:“以後再說吧,我困死了。”
不知是不是腦袋受傷、精神受損的緣故,白泥一覺睡到了午後,同宿舍的林果陪畢媛去看醫生,臨走之前叫過她幾次,見她睡得昏沉,便沒再堅持。
白泥精神不濟,拎了水壺上陽臺給植物澆水,滿腦子都是吳暇那毫無焦距的雙眼,她不住地安慰自己吳暇是理智的人,不會一直不理她的。
手機響了很多遍才聽見,看去,見是個陌生的號碼,沒心情理會,掐掉。
對方似乎很執著,又打了進來。
“你誰呀,打錯號了吧?”白泥接通電話便說,正準備掐斷,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小泥子,是我。”
白泥怔住,感覺自己的手顫抖了一下。“何何霄?